他將我和孫老頭讓進屋子,說外邊風大,進來說話。
進了屋子,找到沙發坐下,老孟和我說你那個女友還有她同學一個月前的確在我這店住了一段時間,大概有三天左右,我記得她們十月五號那天就退房離開了我這旅店,退房的時候我還問她們去哪裏遊玩,她們好像說的是去什麼南疆苗寨走一走,看一下大山裏邊的風光,當時我還提醒她們外邊世界不安全,你們兩個女孩子這麼漂亮,千萬別玩太久,盡早回家,別出了什麼意外,她們當時還笑著說以後再來春城玩還住我這店呢。
老孟的話使我的心不住往下沉,原來這裏還不是蘇小漾她們最後失蹤的地方。
我從上海一路追到雲南春城,再從飛機場一路追到西郊,眼看著下一站又要去南疆苗寨了……
我的心隱隱有點絕望,傻丫頭,你現在究竟身在何處?你還好嗎?我好想你!
最後,怎麼離開老孟旅館的我都忘記了,我隻記得自己腦子似乎很疼,和熱心的孫大爺告別後我坐上公交車回到了昨天住宿的旅館,進了房間,從裏邊鎖上門,倒頭就睡,當然,由於那床被子上有不幹淨的血跡,我是不會蓋的。
這一夜我的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昨天隔壁那對野鴛鴦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處理的,反正今天似乎住進去了新的客人,聽聲音似乎是兩個男人。
我也沒有多想,隻是閉上眼睛倒在床上,可是腦子裏亂成一團麻,嗡嗡作響,怎麼也睡不著,那種感覺難受極了。
隔壁兩個男人很安靜,隔壁房間一點動靜都沒有,可是我憑借著敏銳的第六感感覺到他們並沒有睡覺。
隔著薄薄的木板隔層,我隱約聽到他們的呼吸很穩,一呼一吸之間源遠流長,醇厚無比。
我心中莫名的一動,隔壁這兩位難道也是修道之人?
普通人不懂修身煉體,呼吸粗重,不懂得調節身心,而修道者卻不同,一呼一吸之間,順應天地,人與自然似乎融為一體,這也是為什麼修道者壽命都比普通人長的原因了。
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的時候,昨晚上的一幕又重新出現了。
樓梯上輕手輕腳的腳步聲再次莫名的響起,先是在隔壁房間門口停留了一陣子,然後又來到我的房間門口停留下來。
這一次,我心生警惕,不動聲色的從床上坐起,提氣凝聲悄悄摸到門後。
然後我就看到一支細竹管子無聲無息的從門縫裏探了進來,緊接著從細竹管子裏邊噴出一縷淡淡的煙霧,無色無味,悄無聲息往我睡覺的床上漂去。
我大吃一驚,好個老狗,我沒有猜錯,這家店果然有問題,看他們這樣子似乎吹進來的是迷魂散之類的迷藥,難道這家店就像《水滸傳》裏邊孫二娘開的黑店一樣?將人迷暈過去之後脫光洗淨宰了做人肉包子不成?
想到這裏我心中一陣膽寒,再聯想到被子上那大片風幹的血跡,總感覺自己的猜測無比的正確。
我抓起門邊的濕毛巾捂住鼻子,一動不動,靜觀其變,看那老狗接下來要作何動作。
過了一會兒工夫,門外那人明顯將耳朵貼在了門上朝內傾聽,聽我有沒有被迷暈掉。
我將計就計,仍舊不發出一絲動靜。
過了一會,門外那人似乎以為我真的被迷暈了過去,終於開始動手了。
我的房間門是從內反鎖著的,可是我卻明顯的聽到了外邊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那聲音雖然很輕很小,可是由於我的聽力異於常人,那幾不可聞的聲音聽在我的耳朵裏卻清晰無比。
我能清楚的聽到鑰匙牙齒和鎖芯吻合的聲音,也能清楚的聽到鎖孔內每一次轉動的聲音,終於,我就聽到哢嚓一聲輕響,鎖被打開了。
然後,房門被人從外邊輕輕推開,無聲無息,在這深更半夜是那麼的詭異嚇人。
緊接著,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屋子裏,那條身影不是很高大,看樣子正是店老板,此時的他手裏提著一根棍子一樣的東西,一步一步朝我床上摸去。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像是踮腳走路的貓,悄無聲息,提著棍子的手很穩,時刻保持著攻擊的姿勢。
我的心中怒火莫名的升起,我和這老狗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這是第一次住在他這店裏,他為何想對我下毒手?
昨晚他已經走到我門前一次,很可能發現沒有下手的機會,然後放棄了,今晚他再次出手,就在他以為自己算無遺策的時候,殊不知我事先驚醒,躲在門後,他在屋內的一舉一動我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當他走到床前,舉起手中的棍子對著空床用力砸下去的時候,我在門後按亮了房間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