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地下世界手機完全沒有信號,這三個月我也徹底與世隔絕,對外界信息一無所知。
當時,那冥河之上泛舟的宋朝少年郎陳水生與我有緣,我被他的單純善良打動,看他對我的手機感到好奇,當時的手機在我身上也無異於累贅,就把手機送了這少年郎。
現在想起來不禁有點苦笑,為何?
我這人平時懶散慣了,是沒有用腦子去記電話號碼的習慣的,家裏的電話還有蘇小漾的號碼我竟然完全不記得。
三個月沒和他們聯係,家裏人肯定都要急瘋了,還有這麼長時間沒有和蘇小漾聯係,說真的,我很想她!
想起蘇小漾,我的腦海裏忽然莫名出現了阿九的身影,一向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我臉龐竟然微微發燙。
也不知道這個偷偷離我而去的小妖精現在怎麼樣了,我也想起了當初在地宮之中對她的承諾。
當時我告訴她,假如有幸從秦皇陵裏逃出生天,我就去懇求土地娘娘赦免她們一族,這千年的鎮壓,也該手下留情了。
一個禮拜之後,我們出了醫院,我買了一些營養品去看望救我們的王老頭。
那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老人,一輩子沒有走出大山,麵朝黃土背朝天,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和很多最底層的小老百姓一樣,每天為了養家糊口起早貪黑省吃儉用還是過的緊緊巴巴的。
當我和飛機哥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去王老頭家的時候,看到院子裏的一切,心裏還是很難受,不是親眼所見,真的不敢相信電視上新聞媒體天天吹著國民多麼多麼幸福,人均收入多高多高是多麼的荒唐可笑,啪啪打臉。
低矮破舊的土坯混合青石造成的房子,一走進去一股子陰冷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房間裏空空如也,隻有簡單的幾張舊家具,唯一的家用電器還是一台早就停產的熊貓牌黑白電視機,我都懷疑這已經老掉牙的電視機現在還能不能打開都是個問題。
王老頭的老伴是個體弱多病的老婦人,麵色蠟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一幕,再想起網絡上看到的某個小科級芝麻官的家裏都能搜出兩個億現金,驗鈔機硬生生累報廢五台……
我深深呼吸,閉上雙眼,隻是感到沸騰的熱血咕嚕作響,無邊的憤怒似乎能將我擠壓爆炸。
憤怒過後是無盡的悲哀。
螻蟻之命,奈何?
奈何!
我在外公身邊久了,耳濡目染,略懂一些歧黃之術。
醫道一途有望,聞,問,切一說。
這了了四字,卻將我堂堂華夏岐黃秘術闡述的淋漓盡致。
'望'這個字排在首位,說明作為一名合格的醫生,觀人氣色就能看出這人身患何疾,不過,這個要求是對於以前那些醫術高明醫德高尚的大夫說的,現在的醫生麼,嗬嗬……
不過單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一眼也看出這久病不愈的老婦人是操勞成疾的,想要根除病灶,隻能連服幾劑強本固元舒心潤肺的中草藥,再好好補養身子才行。
當下我提筆寫了一個方子,讓飛機哥去鎮上中藥店按照我方子上的藥材抓藥。
老婦人喝過草藥之後,精神明顯好了不少,我囑咐她再喝幾次就會沒事了。
然後,我把提來的禮物盡數留下,又將隨身攜帶還未花完的幾千塊錢塞給王老頭,他死活不要,最後僵持不下,我隻好留下一半給他,自己隨身裝了兩千來塊錢貼身零用。
這老實巴交的兩位老人熱淚盈眶,說是碰到了活菩薩。
我慌忙說大爺,大娘你們千萬別這樣說,要不是王大爺在江邊發現我們,說不定我們早就沒命了。
飛機哥也連連點頭,說就是,就是。
離開了王老頭家之後,我們又去了送我們進醫院的當地派出所,製作了一麵錦旗作為感謝送了過去。
差爺隊伍這些年雖然名聲不好,不過,那些隻是個別個的,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而已,大多數差爺還是好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存在,這個世界將會亂成什麼樣子真是不敢想象。
做完這些,我終於安心不少,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雖然不讓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一個人不能沒有最基本的良心!
眼看著落葉飄零,大雁南歸,氣溫一天比一天冷,我雖然很想回家看看,可是,我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
我還記得,當初我在地宮之中,施展“五鬼搬運大法”召喚無數冤鬼為我鋪路搭橋的時候,我對他們的承諾。
當初我和他們說一旦我回到外邊的世界,就做法事為他們超度亡魂。
現在我既然已經歸來,那我就要兌現自己當初的諾言。
陰曆十一月十五,一個月中陰陽交接的特殊日子,我淨身沐浴,焚香祈禱,帶上匆忙之間臨時購置的法器,重新來到驪山之巔,開壇做法,兌換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