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植物人(2 / 2)

“我這是在哪,為什麼周圍一片黑暗,啊,頭好痛……”兩年後顏岩的腦海裏終於有了一點意識。

想極力睜開眼,或動一下手指,發現自己都無法做到,黑暗中除了能聽到自己那微弱的心跳什麼聲音都沒有。寂靜,黑暗,空洞,剛有點意識的顏岩剛到了莫名的緊張,突然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十分炎熱的夏天,門前的小河……和玩伴劉瑞一起遊泳,突然的腿部痙攣,想用力撐直,卻無法做到,自己在逐漸下沉,下沉……漸漸自己失去了知覺,在黑暗中沉睡至今。”

窗外夜色漸濃,天空的烏雲逐漸散去,現出一輪皎潔的圓月,距離月亮不遠的一顆星星此刻卻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似要與那皓月爭輝。

顏岩在黑暗中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向自己靠近,有股巨大的吸引力似乎是要將自己吞噬,意識漸漸模糊,最後的記憶是感覺自己被黑暗吞噬的隻剩一縷殘念。

突然,黑暗中出現了一道光,顏岩再度蘇醒,感覺那道光是那般柔和,順著那道光看去,看到了一輪明月。耳朵也終於能聽到一點聲音,對,就是那久違的風掃落葉的聲音,感覺好熟悉好親切,“我這是恢複了嗎?可我為什麼在外麵,能看到月光呢,”還來不及去感受喜悅,卻發現自己身體輕飄飄的如空氣般,是如此的恐怖。顏岩嚐試著低頭,發現可以做到,而看到的確實自己家的房屋,透過窗戶,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瞬時精神一震恍惚,再看看自己周身,發現自己身體竟是透明的,在風中飄蕩。“難道我已經死了?”一股悲傷情緒湧上心頭。

“我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去完成呢,為什麼就死了呢,我還要和小蘭結婚,我還要和她生個小孩,慢慢的將他(她)養大,我還要孝敬我的父母,我還要體驗這美好的世界,我還要去看更多更美的風景,我還要繼續聽媽媽唱歌……為什麼生命就這麼結束了呢。”顏岩想著想著,越來越悲傷,身體變得越來越薄。“我還要去看看爸媽和小蘭。”念想一起便向爸媽的窗戶遊去,無論他怎麼在床頭呼喚爸媽都聽不到,失落的在床前遊蕩片刻,當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薄如蟬翼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便不舍的遊出窗外,向小蘭家遊去,或許是天公作美,顏岩順著風,很快就遊到了小蘭家,從窗外遊進去,看見她睡在床上依然是那美麗的模樣。就這般呆呆的看著她,她睡的是如此美麗,可惜以後再也不能見到她了,顏岩將要離去的時候看到她書桌上的一本《一千零一夜》是自己小時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一陣風吹過,吹落書中夾著的一張照片,正是自己大學的時候和她的合影。顏岩想再多留片刻,無奈小如飛鳥的身體被風吹走,慢慢消散。

就在顏岩的身體將要徹底消散的一瞬,仿佛有種來自洪荒的遠古力量將最後的殘魂凝練成一團清氣。就在此刻,月亮旁邊的一顆星散發出奇異的耀眼光芒,將這股清氣吸引而去。轉瞬間,一切恢複如常,隻是這個世界少了點什麼。

第二天,爸媽看見自己的兒子仍然躺在床上,心電圖依然平緩的波動著……小蘭起來看見打開的書籍與散落在地麵的圖片,望向遠方,思緒萬千……

或許隻是這個世界少了點什麼,但這個世界卻又一如從前,沒有因此而改變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