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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統奧大陸上有兩個國家:西奧和東奧。
西奧占據大陸的西半部,東奧占據大陸的東半部,兩國之間為爭奪地盤,戰爭不斷。戰爭導致兩國交界之處常常無人居住。
西奧國以法西堡為首都,東奧國都則是紅燭城。
法西堡是一座水晶城,全城所有的建築都是用色彩不一的水晶築成的,就連道路、車輛、容器也都由水晶製成。
在法西堡的中央,又一座純藍的水晶宮殿,就是西奧國的心髒——皇宮。
我是西奧國的公主,名為君蘭,我的父親是西奧國王,母親則是王後,我還有一個哥哥,名為宏君。
我是西奧國唯一的公主,這裏所有人都寵著我,從沒有人對我說過“不”字,這也造就了我孤傲的性格。我住在皇宮的東北角,這裏的建築比皇宮其他部分都要藍些,我把我的地盤叫做藍宮。
藍宮到處都是藍水晶,我從小生活在這裏,也變得和水晶一樣冷漠。我甚至從未對我的父母兄長笑過一次。
我有時候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一塊冰涼的藍水晶,我想我是沒有感情的。
直到他的出現,讓我這塊堅冰心甘情願地投身火焰之中。那年,在西奧和東奧的戰爭中,西奧節節敗退,東奧軍隊曾一度攻占法西堡,當然也包括西奧皇宮在內。
我在冷清的藍宮之中,絲毫不關心外麵發生什麼事。
我輕輕解下衣衫,邁進藍池之中。
藍池是一座藍水晶鑄成的浴池,清澈的泉水流入藍池之後就變得藍似翠玉,仿似液態的藍水晶。
當時是深夜,天空中的藍星把周圍渲染成一片縹緲的藍雲。藍星倒映在藍池的水麵,泛起層層藍光。
卻突然有個男子闖入,打破了深藍色的寂靜。
他身著銀白色的戰甲,手持一把火紅的利劍,似鮮血湧動,和這裏藍色的冷靜形成鮮明的對比,從他的裝束看,他應該是東奧國的劍士。他竟然闖到了這裏,看來西奧國現在是岌岌可危了。
他看到藍池中的我,英俊的麵上似乎不太自在,他以一個劍士銳利的目光盯著我赤裸的身體,似乎在欣賞一件寶石。而我此時卻不敢有任何動靜,隻有任他的眼睛來侵犯我的身體。
突然間又有一個劍士闖了進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好像看透了我的苦處,立即舉起手中血紅的利劍猛地向另一個劍士胸口刺去。
我聽到了血劍的鋒利聲,看到藍池中流入一股鮮紅的血液,像岩漿流淌在冰川上般。
他殺了他的同伴。
他彎下腰,拾起我脫到池邊的衣服,舉在手中。
你過來,穿上。他說。
我沒有別的辦法,隻有走到他麵前接過衣裳。而他鋒利的目光從未從我身上移開,繼續貪婪地用眼睛侵犯我的身體。
在他貪婪的目光下,我穿上了衣服。
我這算是被他侵占了嗎?
這裏已經被我占領了,你是我的戰利品,你跟我回東奧。他說。
我沒有回答他,靜靜地抬起頭,望向天空中的藍星。
如果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的。他離開後,再也沒有一個東奧劍士闖入藍池了,這大概是他的命令吧。
我一直呆在藍池,直到西奧軍隊開始反攻,收複了法西城和皇宮。
東奧軍隊很快便被趕出了西奧國土,我想我大概不會再見到他了吧。
我開始想念他了。思念讓我痛苦、讓我消瘦,也讓我知道寄生於世上原是那麼好。
日複一日,我總是坐在藍池,等待著他再一次到來,等待著他鋒利的目光再次穿透純淨的藍水晶。
我想我是愛上他了。等待了好久,我終於又見到他了。
他作為戰俘被關押在皇宮裏,原來他是東奧國的皇子,他叫無邊。
還是在藍池。這次他手中並無寶劍,身上沒有穿盔甲。
我正望向天空中的藍星發呆,眼前突然有個人影出現。我向前方望去,是他!
看著他一身的囚犯裝,我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原來笑的滋味是那麼好。
我想你。他說。
我望向他的雙眼,這次他眼中的鋒利被溫柔所取代。
在他溫柔的目光下,我又忍不住笑了笑。
如果說我是一塊冰,那麼此刻他的到來就像春天的溫暖來臨,徹底地把我融化。
我還是望著他那一身囚犯裝,很可笑,當然也很可愛。
他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說道:我被西奧軍對俘虜了,被抓來這裏。
你被抓?我反問道。
他既然能夠占領西奧的首都,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被抓呢?
他狡猾地笑了笑,說道:不被抓怎麼能來到這裏,怎麼能見到你?我剛從監獄裏逃了出來就到了這裏,恐怕這會兒你們的軍隊已經在四處找我了。
我說:你快走吧,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免得再被抓起來。這裏畢竟是西奧的首都,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恐怕再過一會兒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聽我這麼說,仿佛很不高興,突然很生氣地看著我。
他說:已經來不及了,你們的軍隊已經搜到門外了,我並沒有想過要逃出去,能夠見你一麵我已經很滿足了,剩下的我什麼也不管了,就算被千刀萬剮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聽他的語氣,仿佛我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是啊,他冒著生命危險來找我,而我卻趕他走,實在是說不過去,我真後悔我說了那些讓他失望的話。
你……那你就留在這裏吧。我說。
真的嗎?他一下子由氣轉喜,高興地說。
我說:真的。你先去我的臥室,哪裏沒人敢去搜,我這就去找我父母,讓他們放了你。
說罷,我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他突然喊道。
我轉過頭,用疑問的眼光望著他。
他走到我跟前,鄭重地說:如果你的父母放了我,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我說:不行,我在這裏生活慣了,我不會跟你走的。
他突然堅定地說:如果你不答應我,我這一趟也就沒有意義了,我現在就走出去,讓你的軍隊抓住,讓他們把我殺了!
說著,他便大步向門外走去。
我已經可以聽到外麵的軍隊匆匆經過的腳步聲了,難道就這樣讓他出去自尋死路嗎?
我答應你!在他還未走出去的時候,我對他說。
他猛地轉過頭,欣喜地望著我。
我答應你,我跟你走。我重複道。我立刻來到了我父母的寢宮,向他們求情。
父親說:君蘭,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你的要求,可是這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