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漠,滿是寂靜。
從與含兒進來後,一直沉漠的上官司麵無表情的靠著牆,將一切收入眼底,隻是眼角瞥向天浩繁時,有著一閃而過的恨意。
天浩繁被她的話震得愣是往後退了幾步,手一鬆懷裏的柄兒順勢劃了下來,含兒向前跨了幾步,急時接住嚇傻的孩子,拍了拍交給身後的春兒,整個人也鬆了一口氣,雖然她剛剛說的話一定會傷到他,可是為了那小小的生命,她也隻能開口。
望著那張熟悉的臉,此時卻被張狂與嗜血所代替,這個曾傷害過的讓她一點也不想在和他扯上關係的男人,此時讓她心疼。
她知道,他在怪自己,如果不是因為他浩然也不會死。
她知道,他在折磨自己,嗜血的雙眸已將他的理性迷失。
已為兒子又要慘遭命運的秋水,見兒子被救下來,呆滯的表情,才有了點生色。
“謝謝,謝謝”哽咽的說著,淚不停的往外湧。
上官含隻沉漠的看了她一眼。
“是我,全是因為我”他輕輕的開口,空洞的雙眸看不出生氣。
突變的反應,眾人一愣。
“是我,全是我的錯,全是因為我”喃喃重複。
上官含皺起眉頭,抽搐了一下嘴角,莫不是他瘋了?
“浩繁?”他輕聲叫道,不敢相信那個冷酷無情,剛剛還嗜血成性的男人,會被浩然的離開打擊成這個樣子?
與他有著血源關連的兒子,親手摔死都沒見他有一絲傷心之色?骨肉之情對他來說如此,兄弟之情對他而言,又究竟有多重要?
天,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又將如何做?
她下意識的走過去,拉住神色煥發的他,“浩繁,醒醒,不怪你,一切都不怪你,不要這個樣子”
神情與他硬朗的外表相比,有著不相稱的疲倦。不知為何,這樣的他被她看在眼裏,卻越加心疼。他深邃的黑眸像杯中平靜的水,直直的著著眼前的女人,輕輕伸出手當指角碰到她臉頰那一刻,又像觸電般收了回去。
“含兒?”似在確認。
“是我”
“浩然走了,含兒,浩然走了,全是因為我,全是因為我,要怎麼辦?他一定很孤單”像小孩子是的霎那間窩進她懷裏,低聲的呢喃。
眾人錯愕的看著這一轉變,隻有上官司反應過來,對一立在一旁的待衛使了使眼色,見一室的人不多時倒都退出去,隻留下她與他。
覺得此時的天浩繁太不對勁,她有些猶豫的將手放到他額頭上,原來他在發燒。
八月的天氣,滿池的荷花盛開的旺盛。
花園的庭院裏,上官含將剛剛拍睡的兒子,交到春兒手裏,疲憊的揉著發酸的胳膊,遠處一條修長的身影靠了過來。
“含兒,含兒”急促的呼聲,身子也走進了小亭。
“又和待衛玩去了?”她邊說邊從衣襟裏掏出絲娟,拭著他臉上的汗水。
從上次一事到如今,已過了快兩個月。從那次發燒後,天浩繁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成了智商隻有五六歲孩子的王爺。每天都會纏著她不放,隻要多時見不到她,就會狂瘋的摔王府裏的東西,更會見人就打,有時她都在懷疑他跟本還是以前那個冷血的王爺,隻是當看到他那雙明亮的雙眸時,她又無奈的笑了笑,這樣明亮沒有任何雜質的雙眸,怎麼能是他所擁有的?
“嗯”乖巧的點點頭,坐在她一旁的椅子上。
她苦笑一下,記得剛開始時,這樣的他還真讓她有些接受不了,更讓下麵的奴才不敢罷信的瞪大了眼睛。每當眾人看到王爺像小孩般讓待衛陪著他玩時,都會錯愕的張大了嘴,如今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
那些開始時有些別扭的侍衛,現在也能自然的與這樣的王爺‘玩’了。
“王爺,王妃現在是有身懷的人,你這樣靠著會壓到寶寶的”將孩子送回主室的春兒,回來看見王爺將上半個身了都靠在了小姐身上,不忍的開口說道。
“春兒,沒事的,你看你又嚇到他了”拍了拍懷裏的人,她不失溫柔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