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秀拔腿就往龍興殿而去。
從隱蔽的角落翻了進去,寧秀步子極輕,順著燈光找到了東偏殿的內殿。
她咬著唇正在糾結該怎麼提醒他的時候,一陣風吹開了木窗。
窗子裏,一身墨衣的慕容徹正坐在床前,低頭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絕色女子。
他的手握著床上女子的手,低著的額頭輕輕抵在她的手背上。
連燭光都柔和得不像樣,靜靜灑在兩人的身上……
寧秀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攪了眼前這個場景。
從小她就看著慕容徹經受各種磨難,看得最多的是他忍受痛苦和孤寂倔強的背影,他是一把鋒利而寒烈的劍。
可此刻,他從未有過的溫柔如水。
風又起了,寧秀聽到腳步聲,連忙躲進了黑暗中。
慕容徹走到窗口將窗子關上。
看著關上的窗,寧秀咬了咬唇,她是唯一知道床上女子身份的人。
她沒有看到之前就知道,一定不會是旁人,皇上這樣的男人,一旦動心,就不會改變初心。
所以,隻會是她,也隻可能是她,莫清曉。
寧秀急切地蹙起了眉,瞞住了還行,可若是被夫人發現,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現在,皇上根本沒辦法和整個東陵抗衡,她咬緊了唇,不能讓皇上現在就與東陵為敵。
所以,這件事她會盡力扛下……
月色深沉,直到天光隱約泛白。
破曉之際,床上的莫清曉緩緩睜開了眼睛,她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帳子。
淡雅的淺青色籠罩著她。
感覺到了手上的溫熱,莫清曉轉過了頭,沒想到看見慕容徹安靜的側臉。
本是要撤出自己的手,可看到他毫無威嚴甚至寧靜溫柔的睡顏,莫清曉心裏一軟。
好像是一種克製不住的感覺,她明明應該恨這個傷害過她威脅過她的男人,可她在這樣的時候,居然找不出那樣的恨意了。
莫清曉怔怔地看著慕容徹,隨後快速地轉過頭,她狠狠咬了自己的唇掰一口。
你在想什麼呢!這個男人殘暴起來是什麼樣子你忘了嗎?!
莫清曉蹙緊了眉,她還要想辦法救師父離開,決不能出差錯。
這時候,慕容徹睜開了眸子,望著床上咬著唇的小女人,他擰起了眉,“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隨後他鬆開了手,低聲道:“好些了?”
莫清曉抿緊了唇,片刻後她掙紮著要坐起來。
慕容徹扶著她坐了起來,“還疼麼?”
莫清曉剛要伸手就發現她的右手被包了起來,她有些恍惚,不確定地問道:“我……我這是怎麼了?”
慕容徹看她迷迷糊糊地模樣,下意識地翹起了嘴角,“你這個迷糊的模樣可愛多了。”
說著,慕容徹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地開口道:“你的手燙傷了,要是不處理好會留疤,這幾天不許沾水。”
隨後,慕容徹蹙了蹙眉,“時辰差不多了,先換藥再起身。”
莫清曉自我保護一般下意識地要收回手。
慕容徹用力地箍住了她的手腕,低聲在她耳畔道:“不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