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跑的氣喘籲籲,帶著大夫進門。他肩膀上全部都是碎沫雪渣,卻沒有空去理會這些。一心隻求白疏影能安然無恙,他算是對得起三小姐平時對他的照顧了。
“大夫,家妹如何?”被稱為大夫的老者,撅著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輕微的歎息了下,接著有些搖晃著腦袋。
“小姐的身子太過虛弱,再加上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她怕是不樂觀,我開點驅寒的藥。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唉……”老者一邊憂心的對著白子駿說著,一邊無奈的開著藥方。
怎麼會這樣?難道老天真的如此殘忍嗎?
白木送走大夫之後,馬不停蹄的出去煎藥。白子駿想起自己的師傅,無涯子的一個辦法。他衝出大門,喊來了幾個丫鬟。今天是除夕夜,所有的下人都放假。休息的休息,回家的回家。府裏剩下的也沒多少人,白子駿跑遍了所有的東院。
“大少爺,有什麼吩咐。”幾個丫鬟看到白子駿麵容,臉上有些紅暈。少女的情竇初開,總是這樣的美好。
“和我去靜汀閣,快。還磨蹭什麼?”聲音裏有些焦急,音量也明顯的撥高了幾許。丫鬟們你推我搡的跟著白子駿的腳步,幾個人走的有些汗涔涔的。
看到床上的躺著的白疏影,大夥有些生氣。好不容易被老爺趕到了西廂,現在居然又來和他們搶大少爺。
“還楞著做什麼啊?去酒窖拿幾壇上好的烈酒過來。速度快點,沒時間了。”白子駿退了出去,把師傅的秘方教給了丫鬟們。
白疏影微微的皺著眉頭,感受到身子有些滾燙。躺在床上,任由丫鬟們用烈酒給她擦拭著身體。幾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腳粗魯的使勁擦拭著。心裏都有些不情願,卻也拿白疏影沒辦法。因著烈酒的擦拭她不舒服的嚶嚀了一聲。一個時辰之後,丫鬟們幫她換上了幹淨的衣衫,打開門退了出去。白子駿迫切的走上去查探,手伸向她的額頭。沒有剛才那麼的燙了。懸著的心,稍微有些落下。
“少爺,藥煎好了。”白木走了進來,臉上有些黑漆漆的。樣子頗為滑稽,白子駿緊皺成一團的眉頭終於微展開。
“你下去休息吧,本來今天除夕你可以放假的。明天早上你不用來伺候了,我準你歇一天。”他接過白木手上托盤中的藥碗,對著髒兮兮的白木吩咐著。
白木站在原地沒動,一直看著白子駿。“大少爺,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小人非死不可,你還是讓小人伺候吧!”“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不斷的磕著頭。
白子駿無奈,他不提醒自己倒是忘記了白家最厲害的一個角色。李詩詩。也好,這樣以來自己也有借口去向她提出要求。
“別磕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你再跪,小心我把你分配到雜院去當園丁。”白木看向自己的大少爺,發現他嚴肅的表情並不是像在開玩笑。馬上匍匐著,從地上快速起來。然後,乖乖的關上門。
端著手中的藥,他朝著湯匙吹了吹。“疏影喝藥了,把藥喝下你就能醒來了。”對著床上昏迷未醒的白疏影柔聲的說著,他無奈放下手中的碗。坐到白疏影的身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後,一湯匙一湯匙的喂她喝藥。
把她放下來,替她蓋好被子。靜候在白疏影的床邊,一夜未眠。
天逐漸透亮開來,熱鬧的正月初一已經來到。
東院裏的李詩詩聽著丫鬟的彙報,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胡鬧,簡直就是胡鬧。”她氣的掃落了一個精致的陶瓷茶杯,保養得當的美顏上憤然的神情一閃而過。令人難以琢磨,變化得如此快速。
“去,給我去叫大少爺過來。”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個穿著淡雅紅裝的女子從珠簾後麵娉婷而出。
她麵帶三分笑,七分冷。精致的瓜子臉上鑲嵌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柳眉彎彎似新月。櫻桃小嘴,唇紅齒白。青蔥玉指,捏著一塊白色的手絹。上麵繡著含苞待放的粉紅桃花,抓著烏黑順直的長發把玩著。人已經來到李詩詩的麵前,輕巧的落座優雅無比。
“娘為何如此生氣?三妹雖毫無地位,但也不能小瞧了去。畢竟,命,這東西誰也說不準。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娘覺得我說的對嗎?”白琳琅端起桌上的梅子茶,輕微的呷了一口。睜著自己漂亮的圓目望向氣的不輕的李詩詩。
李詩詩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被這個女兒氣死。從小到大就毫無爭鬥之心,隻會舞文弄墨的。古來,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樣的女兒,她真愁找不到可以匹配的好人家。
房間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而白琳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