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父親告訴她再過六日便是大婚之日。
見她滿麵愁容,父親便說:“放心吧,戢將軍的孩子會差到哪去呢?”
她心中不快,道:“父親說的極是,但音兒心中,已有他人。”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想讓我如何去退婚?”許巽皺眉道。
“那父親大人就為了個誓言毀了女兒一生幸福嗎?”洛音苦笑道
在這個封建社會,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即便皇帝家也免不了俗。她淒淒然望向窗外,卻道:“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怕是再無緣吧。七月初七,她穿著精致的大紅嫁衣,臉色卻蒼白。
喜娘牽她入府,跨過戢府門檻,淚卻無聲滑落。拜過堂後,喜娘又牽我進內室,我等待著他將我的蓋頭掀開,洛音等了少頃,被一把折扇掀開蓋頭,力道有點粗暴,她抬起頭看來人,那人卻是一身青衣,手中執了把折扇,他…?
她蒼白臉色頓時紅了起來,那不是自己思慕的。?
他的唇中吐出不帶溫度的話:“許洛音,我知你有心愛之人,我亦如此,我們夫妻之名,僅是因父輩之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搖搖頭,金步搖碰撞之聲清脆悅耳,道:“戢郎,我原本是思慕與你的。”
“胡說,明明我們從未見過麵…”他不悅道
“一月之前,你在戲樓底下救人,我…”她靦腆開口道
“如此便是思慕了?”他冷笑道:“許姑娘這樣豈不是太輕率了些?”
“我…”她咬唇囁嚅道。
“罷了。”他揮揮衣袖道。“你在外麵做將軍府少夫人,我還做我的戢雲麒,井水不犯河水,一年之後,你若無子嗣,我便給你一紙休書,再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他走出房門,重重關上。
他這一番話竟說的滴水不漏,其一,無子嗣並不是她不能生,隻因他不願,其二,若她有了子嗣便道是,與別人暗中款曲了。屆時他便可以以不貞的理由休了洛音。嫁至戢府第一日
她望向軒窗,幾縷耀眼的陽光想要湧入,她走至窗邊,打開了窗子。
她今早才換下那件穿了一日有餘的大紅喜服,換上平日裏的素服。打算出門走走,卻不想遇到了她那新嫁的夫君戢雲麒。
她看見他旁邊站了一個巧笑嫣然的姑娘,那姑娘隻道是:香臉輕勻,黛眉巧畫宮妝淺雙蝶繡羅裙。
那個姑娘正巧細細拿著絲絹替他擦汗,他執了姑娘的手,卻看見了洛音,皺眉道:“誰準你穿成這樣?你是薨了夫君還是失了親友?你就這麼盼我死麼?”語氣中有陣陣怒氣
“我…”她便沉默下來,她從小便身著素服,隻因阿娘說過,這素服襯得人幹淨。這句話她記在心裏,可惜未等她出嫁之時,阿娘便去世了。
“夫君若是不喜歡,我便去換了它,夫君喜愛什麼顏色?月白?水藍?”洛音低頭道。
他聲音溫度更降:“你不必為了討好我,左右也是要分開的。”
她搖了搖頭道:“古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洛音既然已經嫁了夫君,便一定要按夫君的喜好。”
他揮了揮手無奈道:“隨便你”之後便牽了他那巧笑嫣然的姑娘離開了。
她望著他離去,心中一片苦楚,阿娘,若您在,洛音便不會嫁給他了吧?
她隻道嫁給心愛的人會快樂,卻不知道就算嫁給了心目中的英雄,他卻心中存了他人,斷然不會再有半分別人的位置了,你又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