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陸天爹帶上柴刀,土撬棍,麻布袋,白蠟燭,和陸天上路了。
寨子裏升起了炊煙,有趕牛的老漢從寨外歸來,看到陸天爹都微笑著問好。
路上陸天問道:“爹,太爺爺生前是做什麼的,和你一樣是巫醫麼?”
陸天爹回答道:“那是自然,咱們家世代從醫,你太爺爺的那一代,算是最風光的!你太爺爺陸文,醫術精湛,時遇瘟疫,經你太爺爺手活過來的人,不計其數!”
陸天聽了,兩眼放光,又問道:“那咱們家的傳承,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咱們家譜可以追溯到唐朝,據說,祖上是藥王孫思邈的徒弟。”陸天爹略顯神秘地說道。
“藥王孫思邈?”陸天眨了眨眼睛,這個名字他從未聽說過。
“孫思邈的藥王之稱,都是後世之人加的,他一生著作頗多,對岐黃之術的研究可謂是登峰造極,可以說,是和神醫華佗,扁鵲等人齊名的!”
陸老爹說到這,挺了挺了腰杆,祖上有這麼個人做師父,自然覺得無限榮耀。
陸天心裏興奮,想不到自家還有這麼個故事。不過他並不明白老爹說的岐黃之術是什麼,對巫醫不感興趣的他,也並沒有再問。
夕陽紅,一隻貓頭鷹從山裏飛向寨子,化作太陽中的黑點。
陸天爹不禁再次皺眉。
“貓頭鷹進村,要死人……,唉,不是好兆頭。”
在出寨的路口,一位頭戴白色包頭巾,鷹鉤鼻子尖下巴的精瘦男子,領著幾個身穿鹿皮坎肩的人朝山裏步行向寨子,一路有說有笑,直拍大腿。
“喲!這不是陸大夫麼,怎麼著這是?”精瘦男子盯著陸老爹手裏的家夥事問道。
陸老爹瞪了他一眼,掃了眼他身後的兩人,不予理睬,繼續趕路。
“奶奶的!什麼眼神!”精瘦男子身後一人,正欲提刀。
“哎哎!老兄息怒,甭跟他一般,一個破大夫,神氣什麼!”精瘦男子小聲罵道,攔下了兩人。
“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他!”另一個張胡子手下說道。
精瘦男子是寨子裏的人,綽號陸老四他身後的人是張胡子的手下。
陸天看出來了,陸老四和張胡子的手下廝混在一起,豈不成了青岩寨的叛徒。
張胡子在這一帶無惡不作,陸天頓時遷怒於這精瘦男人,覺得他的嘴臉比豬還醜。
陸天思索間,陸老爹已經落下他好遠,他緩過神,立即跟上。
青岩山綿延數十公裏,其中山中洞穴數量頗多,都是天然形成,當然,大多數的洞穴裏,葬著棺木。
高坡青岩寨的苗人,多習慣把“洞舍”葬進青岩洞中,因為這洞是距離寨子最近的一個。剩下的山洞,幾乎都在更深的山地裏。
所以這裏,棺木最多,屍氣最重。
“爹?這裏不是有山鬼的麼,咱們就這麼進去?”陸天抻著脖子瞪著青岩洞道。
陸老爹沒回答,倒是將柴刀交給陸天,讓他把青岩洞口的,阻礙住去路的雜草砍掉。
陸天遲疑片刻,還是動手了。
正值春天,雜草茂盛,豬央央,車前草,田旋花,短短幾天就茂密的像個小森林。
幾條草蛇受了驚嚇,鑽進草叢裏不出來了。
陸老爹在小路兩邊撒上雄黃粉,又從麻布袋裏,取出了一隻用還魂草編織而成的草環,套在了陸天的頭頂。
還魂草對一些毒蟲,甚至蠱物,有著威懾的作用。還能聚攏陽氣,增強人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