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堃——”原小園失聲叫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激動。”粟江白了她一眼道。
原小園呆呆地看向江堃,小雞啄米般點頭。
六個小時後,潛園。
原小園拖著全盤淩亂的Cyril來到江堃麵前,“喏,你兒子。”
在我家養的胖嘟嘟的,沒虧待他吧。
江堃一路沒說法,像根木頭,到了潛園還是不說話,遞給他水就喝水,遞給他煙就抽煙,像受了極大的精神刺激失語了一樣。
“爹地。”Cyril站在他麵前叫道。
江堃望著兒子,眸子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
原小園看著他的情形,忍不住難過到心口疼。江堃是什麼人,才三個月不到就被折磨成這副樣子,身上一點風流不羈的影子都沒了,想象不出來他經曆過什麼。
那麼粟潛呢,綁匪知道他是什麼人,對他,肯定更是百般折磨屈辱吧。
“他和你關在一起嗎?”粟江問。
江堃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撲哧撲哧地吐著煙圈。
“江總,我求求你說句話吧,我想知道他現在怎樣了。”原小園都要給他跪下來磕頭了。
她心急如焚。
江堃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伸手牽住Cyril,語調生澀道:“不在一起。”
“那、他在哪裏?”原小園手指關節攥的發白。
“我不知道。”江堃微動了下眉峰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原小園突然抬高了聲音。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江堃情緒失控地道。
粟江額頭的青筋暴起:“老子救不該救你出來。”
江堃聞言看都沒看他,“花了多少錢,老子有的是錢給你。”
“你......”粟江揮了揮拳頭,差一點兒就要打到他身上,被原小園伸手攔住,“小叔,你別激動,他剛回來,你讓他緩一緩。”
粟江冷哼一聲,看向江堃道:“錢是她出的,你欠的是她的。”
原小園好脾氣地笑了笑:“江總,您先休息吧,改日咱們再說。”
江堃眼眸深了深,看向原小園,薄唇微微開啟:“我需要先洗個澡冷靜冷靜,等下找你聊,行嗎?”
原小園:“嗯。叫Cyril帶你去吧。”
小家夥儼然已經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
Cyril機智地牽著江堃往浴室的方向走,他們父子二人走開了,原小園:“小叔,叫人給你收拾房間休息一下?”
粟江先是一驚,馬上反應過來道:“嗯。麻煩你了。”
“爺爺那邊?”原小園忽然想把江堃回來的消息告訴粟榮庭,讓他稍微安慰下。
“暫時不說了吧。”粟江疲憊地道。
他有他的想法,萬一粟榮庭知道他綁了莫德的兒子,以此為要挾才把江堃弄出來的,粟榮庭非氣爆炸了不可。
既然有這麼好的主意換人,為什麼不先把粟潛換出來。
老爺子現在沒有什麼理智可言,道理他肯定是聽不進去的,所以,他還是不要沒事找事了。
安排好他們,原小園迅速打開電腦,自從上次之後,她再沒收到粟潛的郵件,不知道他換了電腦沒有網絡還是綁匪不準他上網,活著,他病了,被虐待了,沒有氣力上網。
抱著僥幸心理登陸郵件,裏麵安安靜靜,沒有他的消息。
原小園搓了搓手,想了幾遍,還是決定把江堃回來的消息發給粟潛,萬一他看見了,知道她在救他,會忍著不和綁匪發生衝突的吧。
發完郵件,暗自傷神了一會兒,她歪在椅子上睡過去。
太累了,在阿富汗的一周,她晚上隻能睡兩三個小時。
蘇煦梅帶傭人去采購了些補品回來,就看見原小園在書房裏的椅子上睡著,房間裏有股淡淡的血腥氣。
她和阿惠同時嚇的魂兒都飛了。
“小園,小園,”蘇煦梅撲上去搖晃著她的肩膀喊叫。
原小園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聲嘶力竭地叫她,猛地從夢中睜開眼睛,母親一張驚恐到扭曲的臉放大在她眼前。
“媽,你、我怎麼了?”她愕然道。
蘇煦梅彎腰看了一下她坐的椅子,“血,血跡,你肚子疼不疼?”
原小園這才感到襠間有些熱熱黏黏的,頓時嚇的臉上沒了人色,無力道:“醫院,去醫院......”
一天一夜。
睜開眼睛看到醫院白的絕望的天花板,原小園頭疼地記不起發生了什麼,以及她為什麼會躺在醫院裏。
手臂被紮著粗大的針管,不像普通的藥水,黃黃的、濃稠的,好像是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