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原小園抿了抿唇,晚飯過後,她還沒騰出空來去喝杯水呢,“我自己來,怎麼能叫你一個病人動手啊。”
還沒客氣完,何錦漢就把一杯溫度正正好的白開水遞到了她的手上,他手上的肌膚貼著他的,原小園手一震,水杯差點落到地上,水濺出來,落到何錦漢的病號上,胸膛處濕了一片。
“師兄,對不起啊。”原小園耳根都紅了,傻傻地站在那兒,不知道怎麼辦。
“沒事。床底下箱子裏還有一套,你幫我拿來換上。”何錦漢很自然地道。
原小園聽後懵了一瞬,“噢。”她馬上彎下腰從床底下翻出何錦漢幹爽的純棉睡衣來,“換這個嗎?”
“嗯。”何錦漢接過來,還沒開始解扣子,就看見原小園趕忙跑了出去,“我出去一下。”她說。
何錦漢的瞳孔微縮了一下。
他也沒打算當著她的麵換衣服,記得前年帶她去朔州,在酒店裏他剛洗完澡出來,她就來敲門,他穿著睡袍,她見了雖然害羞,但也沒有跑開啊。
“咳咳。”他迅速換好衣服,發出點聲音示意她進來。
原小園重新進來,臉上的紅還沒完全消去,有點不自然地說:“師兄,你看起來恢複的很快。”
當時聽說他進了重症監護室,她嚇的魂都要飛了,心裏像壓了快鐵板似的難受,現在見他能下床走動,臉上也沒了什麼病態,她總算不用那麼愧疚了。
“嗯。”何錦漢將手伸出來,等她主動來牽,以前他們總是這樣的,他每次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她都會雀躍地一把扣住他的手,擺弄成十指相扣的形狀,晃一晃,開心地走在路上或者輕輕擁抱在一起。
“師兄。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該回去了。”原小園根本沒意識到他的套路,愣了半天都沒反應。
“小園。”何錦漢更進一步主動牽起她的手扣住,“分要和我這麼拘謹嗎?從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是他錯了,難道怎麼都彌補不回來了嗎。
“師兄。沒,我這幾天工作好累。”她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來的路上原小園本來是想告訴他,她和粟潛已經分手了,被人掃地出門了。
可是見到何錦漢,她又說不出來,為什麼要告訴他,告訴他之後呢。
她知道他離婚了,她和他在一起也是明正言順的。
可越是這樣,她越沒那份心思。
“你很喜歡他給你安排的工作嗎?”何錦漢菱形的嘴唇開啟,帶點醋意地道,“那個位置對於你來說,想做好很難。”
她太年輕,沒有任何的曆練,怎麼可能壓得住一個公司的陣腳。
“是的。”原小園不得不承認,何錦漢說的完全是事實,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已經騎到了老虎背上,不可能下來,隻能想辦法駕馭,讓一切掌控在自己手裏。
何錦漢不知道她肯定的是“喜歡工作”還是“位置難做”,眯起狹長的眸子看向她,“如果你願意做下去的話,我來幫你。”
給出這個承諾,他的心是虛的,他自己是繼承家族產業的,處處由何家的長輩們把關,沒經曆過大風大浪,更不要說獨自處理棘手的問題了。
“師兄。我不是要你幫我做什麼,我就是心裏沒底兒,每往前走一步都戰戰兢兢的,像在薄薄的冰上行走一樣,總覺的隨時都有可能掉進深淵裏,再也爬不起來。”
原小園皺著眉頭說。
“你不是已經工作半年多了,一直都這麼壓抑?”何錦漢驚訝地問,之前他從來沒聽到她提起工作上有壓力的事兒。
“不是。”原小園立即否認。
“……”何錦漢溫柔地俯下身來,好看的唇輕擦著她的前額,“發生了什麼事?”
“粟潛不再管我了,我現在獨立負責……”原小園很沒出息地說。
他不管她了。
她自己真的扛不來。
“你好像很依賴他?”何錦漢緊張地道,落寞在他白皙溫潤的臉上盤桓。
“我離開他,做什麼事情心裏都沒底兒。”原小園坦白道,也就是這幾天,她才發現自己是很信任粟淺那個卑劣男的。
何錦漢抱緊了她,像怕失去什麼寶貝一樣狠狠地在她臉頰上吻了下,忽而又驟然鬆開,“小園,你喜歡上他了是不是?”
他的眸子裏染上痛苦的顏色,“不要,小園,不要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