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潛有些不適應。
原小園也是一窘。
今天沒帶保鏢,可他們的行頭卻太不低調了。
“猜猜,明天會不會上新聞?”粟潛俯下身來,在她耳邊一笑,“我可是被你害慘了。”
這種場合,他的氣息還閑散地在她脖頸間遊走,撩撥得她一陣輕癢,真是太難堪了。
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我們……回去吧。晚點再來。”
原小園動搖了,隻想找個套子把自己裝起來。
她可不想上新聞,上一次,名姓不露都已經讓她萬劫不複了。
再來一次,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樣麵對。
“來都來了。”粟潛倏然牽起她的手,墨鏡後麵的黑眸緊盯著她的窘樣,微一側首,無聲笑了起來。
好在也沒人攔著騷擾他們。
走進擺放淩亂的各色車子、沒有噴泉也沒有像樣花園的老舊小區,原小園輪廓始終緊緊繃著,眼光警惕地看向四周,腳步飛快地穿樓梭道,偶爾伸手劃過一棵棵行道樹的樹幹。
忽然,一抹豔麗卻帶著涼氣的身影撲入視線,迎麵突覺寒意。
原小園頓然止步,前麵的人也停下腳步向這邊盯過來。
她快速定了定神,在她前方不遠,張兮倩正麵無表情地直視著她,一點也沒有偶遇的尷尬,輕撇的唇角似乎在說這你還敢到這裏來啊,這短暫瞥視中原小園的神情由突然變到冷靜,自然地,想到了張兮倩上次說的話:姬正天對我不懷好意,我和他兒子在一起,看他怎麼下得去手。
她雙手一緊,假假地笑起來,“張小姐,你長的這麼漂亮,怎麼看也不像滿臉皺紋的老巫婆,可是——為什麼我每次來,你都像預先知道一樣,正正巧地堵上我呢?”
而且,每次尬尷的時候,姬誌遠偏偏不在場,好像天意就是讓她們施展女人的尖刻,吵出深刻來似的。
張兮倩完全沒有想到,從前這個老老實實什麼都聽她的女孩子,竟像變了個人似的,她笑著,目光卻多了銳利,連招呼也不打,甚至也無視原小園身後黑臉煞冷的男人,譏誚著開口,“原小園,你算個什麼東西?不就給有錢人睡了幾夜,當真以為自己從麻雀變鳳凰了。”
原小園聞言,臉色白了白,瞬息又掩飾下去,“張兮倩,你和我繼父的事情,怕是沒你嘴上說的那麼輕鬆吧。”
“你——”忽然提前她的極端恥辱,張兮倩氣得一口氣堵在喉嚨裏。
原小園嚴肅地冷睨著她。
深吸了一口氣,張兮倩定了定情緒,見原小園臉上帶著警告的神色,知道她和姬正天的事情對方已經知曉,“原小園,你知道了又怎樣?有本事你去告訴姬誌遠,告訴他,他現在吃的是他父親玩過的女人。”說到最後,她的人幾乎靠在原小園的肩上,目光幾乎要沁出血滴來。
原小園打了個冷顫,後退一步,這破罐子破摔的姿態,反倒讓更加不敢把那件事情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