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大財,是個孤兒,自小跟在師傅身邊長大,別人都去上學的年紀,我就已經開始臨摹茅山符咒,師傅告訴我,什麼時候把這些符咒畫好了,什麼時候我就能去找後山的小孩玩。
天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有多操蛋,練好了符咒去後山找那群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屁孩玩?純屬去找不痛快的吧。
所以符咒也就一直馬馬虎虎的學著,師傅倒也不是很在意,隻是偶爾會找幾個死了多年的老鬼過來陪我談下人生,最刺激還是那次我洗澡的時候,師傅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個清朝的女鬼,長得倒是還不錯,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叫的比我還大聲。當然了,畢竟是她先耍的流氓,我隻是臉腫了一個星期就沒事了。
對於師傅這種怕我無聊沒事給我找樂子的行為,我總是從心裏感激他的,於是每天的飯菜也會不小心就糊了,天知道我是怎麼吃下去的,反正我和師傅都會蹲在茅坑半天出不來。
其實我總是會想,如果每天起來看的見陽光,看的到師傅,這樣的生活會不會就是我的一輩子呢。
如果我是女的,這畫麵想起來倒是很美好,但很可惜,我隻是一個小叫花子,加上我師傅,就是兩個叫花子。
師傅總是喜歡把一根草咬在嘴裏,然後糾正我:“本道長乃是茅山正統出身,哪裏是什麼叫花子,不尊師重道,今晚把道德經再抄五遍。”
“那我去抄書了,師傅你做飯吧。”
“回來,書不抄了,做飯去,我餓了。”
所以你看,我師傅就是這種人,不靠譜也不著調。
我和師傅住在山上的一間小木屋上,沒有燈,沒有電,這在飛機到處飛,汽車到處跑的21世紀幾乎成了最後的堅守。
小木屋隻有兩張木板,大的是師傅的,小的是我的。
屋子裏麵沒有什麼太多的家具,雖然看似很簡陋,但師傅告訴我,一切都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
看著老家夥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我就知道,這家夥又在唬人了。
雖然我不信,但還是抽空花了兩張淨身符戴在自己身上,這符沒啥效果,就是怨力比較強的鬼魂想要上你身的時候能撐出一分鍾的時間給你,對於從小被各種鬼魂虐過的我,一分鍾足夠我把他拉出來打成麻花狀了。
我和師傅生活的第七個年頭,那年除夕下了雪,小木屋一改往日的溫暖如春,陡然間變得陰寒森冷起來,甚至有時候我在裏麵睡覺,都仿佛能隱隱聽見陰測測的笑聲,像一把把尖刀,割在骨頭上。
老家夥也不再整天吃飽了就躺在門口曬太陽了,反而是天亮就不見人,到了黃昏將近的時候再回來。吃過飯,什麼也不說,就直接躺下去呼呼大睡,第二天又是如此。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但我對師傅在做些什麼卻一點也不想知道,老家夥不想讓我摻和的事,我別想知道一點。
所以老家夥他忙他的,我呢每天起來打打拳,畫畫符,沒事就跑到後山去找幾個老鬼打打鬥地主,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可惜所有的寧靜都隻不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老家夥又一次發揮了惹事的天賦,把寧靜的大山捅出了個大窟窿。
那天淩晨5點,老家夥一把抓起睡著的我從裏屋直接往門口丟了出去,如果不是我剛好砸在上次偷看我洗澡的女鬼身上,我肯定要壯烈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