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到了最後的最後,子彈在眼前飛過,炮彈在耳邊呼嘯,褲襠裏跑手榴彈,我的兄弟一個個的負傷倒下!集團軍已經擋住了日軍好幾十次的反衝鋒!戰鬥後期,彈盡糧絕,任何高精尖武器都失去了作用,拚的就是白刃戰,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拚的就是血肉之軀,拚的就是兩國交戰之兵的軍魂!“砰!”一顆炮彈落在身邊,使我猝死性的昏厥了過去,忍者劇痛想要站起來,日軍的另一發迫擊炮炮彈也隨之降臨,落在眼前,我被炸飛了出去,掙紮著睜開眼睛,突然,看到魏大保猙獰的對我喊著什麼,可我什麼也聽不到!我覺的意識正在慢慢的逝去,最後一眼,我看到日軍借著猛烈的炮火,做著最有力的衝鋒,殺紅了眼,三八大蓋上的刺刀意外紮眼......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我的愛人,我的國家。永別了!1925年浙江甬城姚縣,位於寧紹平原,地處長江三角洲南翼,東與寧波相鄰,南枕四明山,與奉化、嵊州接壤,西接紹興上虞,北毗慈溪,西北與錢塘江、杭州灣中心線與海鹽縣交界。自古人傑地靈,是姚江學派的發祥地。城南,荷花澱。八月,這個季節正值荷花綻放,蓮藕叢生!尤其是澱裏的鯽魚,靈動自然,四處遊蕩。農戶們在這個時候,都開始在澱裏挖藕了,等到九月一過,藕的質量口感就沒那麼好了,也就不能賣個好價錢。家裏的孩子也少了平時的約束,像脫了韁的馬,在澱裏嬉鬧!大人們也隨他們玩的爽快,平時也管的太嚴了,反正在自己身邊,也不出了事。澱裏,兩個男孩脫的光溜溜的,像魚一樣遊來遊去,像泥鰍樣滑,似乎一抓就會脫手!穿梭在荷葉杆子中間,嬉笑打鬧著。不時還捉弄著在河水裏,穿肚兜的女孩!被惹的姑娘們又氣又急,叫著“討打”紅著臉追著兩個男孩不放,似乎是要把吃的虧給賺回來!連聲叫鬧裏,男孩們嘻嘻哈哈沒個正行!兩個男孩,一個叫馮宗明,另一個叫魏大保。兩個人是從小玩到大的,雖說不是親兄弟,但整天玩在一起不學好,縣城裏總有他們鬧騰的身影!是先生師傅們眼裏最頭疼的小子!馮宗明家裏是前清的舉人,父親曾留過洋,在日本的士官學校留學,回國後時任省廳長,現退役在家。宗明在家老三,上還有一個大哥宗仁,一個二姐宗華。大哥在縣城裏當教書先生,遠近聞名。姐姐在廣州念書,不常回家。老三玩世不恭,老大成熟穩重,二姐創新獨立!家庭裏總是有說不出的氣氛。大保和宗明正在跟一個師傅在學畫圖的手藝,師傅曾經在日本人手下當過差,畫省裏的交通要圖,日本人走了留了繪圖的器械給師傅。今天兩個人承師傅不注意溜了出來,來到澱裏瀟灑來了!“宗明,我們來比誰遊的快!不過,輸的那個要答應贏家一個要求,你敢不敢?”剃著板寸頭,臉黝黑胖乎乎的魏大保笑嘻嘻的說著。宗明不屑的說:“誰怕誰,哪次不是你說比賽,然後每每輸給我!輸了還不認賬,就怕你願賭不服輸而已!”大保無辜的看著他說:“我們不是好哥們嘛,平時你讓我幹什麼,我二話不說,不就去了嘛。嘿嘿嘿。這次一言為定!”“算了,反正也無聊。比比不妨!那我來喊開始,就到遊澱口。看誰先到!”“好!”“三、二、一!走!”兩個人“噌”的一下鑽進了水裏,像卯足了勁的炮彈,借力衝了出去!然後靠著身體輕微的擺動,向前遊著,兩個人的遊法路徑不一樣!大保是低頭鉚勁往前衝,憑借身體的體積不管前路的杆子,硬擠過去,這大大的加強了水裏的阻力!而宗明則時不時的看著路徑,利用身體微微擺動,從杆子的縫隙中遊過,不費多大氣力,而且身體也勻稱,要是像大保那樣,估計也會擠住。兩人就這麼的攀比著,從遠處看似乎就像是兩條人魚在遨遊!兩個人就這麼遊著,衝衝撞撞的自然鬧得水花四濺,被打擾了工作的農戶們喳喳唧唧的喊了起來:“哪家的孩子啊!也不管管!”“肯定是宗明,大保幾個,不然,誰還有那麼活泛啊!”得!這都已經排上號了!鄉親們雖然這樣說著,但眉宇神色間口氣中並沒有多責怪孩子的意思。似乎孩子的嬉鬧為枯燥的工作增加了樂趣!一篇安逸,勞作,歡樂圖就這展現在眼前!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宗明背靠岸邊休息。等著遠處噗噗著水花的大保,喊道:“別拚了大保,看這!”宗明揮揮手。大保沮喪著表情,挺了挺身子緩緩的劃了過去。說道:“你贏了,宗明。說吧,讓我幹什麼?”“哈哈哈,傻子!想什麼呢,愁眉苦臉的樣子,這條件嘛先留著。以後再說!現在你的任務就是陪我看這日落的荷花澱!”宗明說道。大保一聽,來了精神,連說:“好,好。”笑嗬嗬的來到宗明身旁,棲身靠岸,一起望著遠處絕美的荷花澱!兩個人就那麼勾肩搭背著,宗明時不時的作弄一下大保,嘻嘻哈哈的聲音,傳遍巔裏!日落了,農戶們也收拾回家做飯了,煙囪裏炊煙嫋嫋。村裏雞犬聲相交聞。兩個人就這麼眺望著,眼神平淡的看著火燒雲下的荷花澱,似乎又給荷花增添了一份成熟的美,本是出水芙蓉亮,現在是夕陽黃昏後!似是少女的活潑可愛,在那一刻都掩藏在那份害羞紅暈中,令人遐想,思緒萬千!緊張激動的心,也特別的放鬆,平靜,似乎這一刻就是永恒!而宗明想不到的是,這會是他最後看到荷花澱如此美麗的場景!如果沒有那場侵略戰爭!遭受戰火的侵襲!就不會投身軍旅穿上戎裝!離開這美麗的故鄉,離開摯愛的人,轉戰他鄉抵抗侵略!這該死的侵略者!這該死的法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