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我從出租車上走下,遞過去一張五十。司機連錢都不找,快速開走,我也懶得計較。也難怪他會緊張,這裏一片漆黑,渺無人跡,實在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深呼吸一口氣,我朝著不遠處的糖廠倉庫走去。怕了拍鐵門,我推門走了進去,裏麵沒有一絲光亮。
“孫信然,我來了。”我高聲吼道。
“啪”的一聲,廠房內亮起刺眼的白光。借助手掌阻擋,我轉頭看去,孫信然從右側走出,左手牽著一根繩子,右手拿著一把剔骨長刀,左手牽著一根繩子。繩子的盡頭是被膠布封住嘴巴雙手被捆綁的夏巧。
“你無非是想找我報仇而已,放了她吧。”我咬牙說道。
“不不不,我是找你們兩個報仇,她也要死。”孫信然咬牙切齒地說道,轉而又仰天大笑起來。
趁著他不注意,我一步步地向前靠近,說道:“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上次抓你不過是無心之失,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給個活命的機會好不好。”
“放過你們?那誰放過我,我怎麼辦?”孫信然收住笑,又癡呆地看著某個方向,自言自語道:“我也想有個機會重新來過,可惜一切都注定不能回頭。我也要讓你們嚐嚐這種痛不欲生的痛苦,哈哈哈。”
難道他瘋了?這是個好機會。
眼看著他拿刀的右手越來越靠近夏巧,我屏住呼吸說道:“你想找我們報仇,可以,但你欺負一個女流之輩,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來對付我呀。”
皺了皺眉頭,孫信然說道:“好,那我成全你,反正你們兩個都得死,不過早晚的事情。”
愣了一下,我擺手說道:“喂喂,你怎麼不按劇本走,電視劇裏一般我這麼說,你應該先殺了夏巧,然後放我一條生路,讓我在痛苦中度過餘生才對。”對麵的夏巧跺著腳,支支吾吾地瞪著我。
看了我一眼,孫信然停住腳步,舉起刀說道:“也行,那我先殺了她。”
瘋子果然比正常人更難對付,原本我想著刺激他過來,不料孫信然又改變主意。擺了擺手,我撇嘴說道:“你盡管殺了她唄,其實我和她什麼關係也沒有,不過她喜歡我,如果先殺了我,她應該會很痛苦。”
“是麼?”孫信然再次拿刀朝我走來。在他距離我還有兩米時,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道:“英雄,我錯了,其實我沒想過要抓你,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陰謀。念在大家都是男人的份上,你放過我好不好。”
皺著眉頭,孫信然沒有說話,夏巧也震驚得張大嘴巴。可為了活命,我哪裏還顧得上什麼麵子,跪在地上一步步地挪到孫信然身邊,我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大哥,你我素不相識,真是一場誤會,你放了我吧。”
“嗬,我老婆也跪在地上求過我原諒,可他最後還是背叛了我,所以你必須死。”孫信然目露凶光,舉起手中的刀。我弓著身子,猛然往他肚子一撞,兩人壓著摔倒在地。趁著機會,我快速抓住他持刀的右手。
可孫信然的力氣遠比我想象的大,被我兩隻手扣住的右手依舊能猛烈掙紮,左手不停捶打著我的後背,刀尖離我的眼睛也越來越近,相差不過一個手指關節的距離。
生死關頭,我猛然鬆手,同時快速側開頭,刀子劃過我的左臉,插在他的左臂上。趁著孫信然晃神,我顧不上臉的疼痛,快速抽出藏在腰間的小刀刺向他的喉嚨。
沒有血濺在地上,孫信然也沒有倒下,因為我的刀停在他的喉嚨前三寸。倒不是因為我突然心慈手軟,而是一把黑乎乎的槍口正頂著我的腦袋。
“我說了,像你們這種沒有良心的人說話連標點符號都信不過。”孫信然搶過我手裏的刀,丟在一旁,一腳踹中我的胸口。
仿佛被人用鐵錘重擊,我悶得快踹不過氣來。此時,夏巧撲倒我的身上,搖著頭嗯哼起來。
咬著牙,孫信然冷笑道:“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為了他,連死都不怕。好,我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慢著,你直接殺了我們,又怎麼能解你的心頭之恨,不如你再想著法子來折磨我們。”我抬手說道。旁邊的夏巧像看見紅布的公牛一樣瘋狂的撞著我。
帶我扯開她嘴上的腳步,夏巧罵道:“葉蕭,你是不是瘋了,提出這樣的建議,還不如讓他直接殺了我們。”
不等我說話,孫信然撇嘴說道:“這個主意不錯,我確實不能讓你們死的那麼痛快。”他一邊用槍對準我們,一邊走向某個角落。
“葉蕭,你是不是傻,為什麼要跑來送死,你個大笨蛋。”夏巧罵著罵著,眼淚流了下來,哭道:“要是痛快地死掉,也就罷了,你個瘋子,還讓他再折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