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兒,天氣轉涼了都。花兒和月兒已經從鎮上的小學放周末了,四個姊妹兄弟又在一起了,冷風兮兮的,團團圍坐在堂廳正中間的大桌子上,一起安安靜靜的看著電視。一旁奶奶任然像是占著光一樣,一邊做些縫補,一邊樂嗬嗬地看來看去,畢竟五個兒子都在外麵有出息了,賺大錢了。
黃昏時分,四個孩子在門口的小巷子裏玩著‘光明正大’。忽而巷子的轉彎口出現了兩張笑臉,四個孩子一齊迎了上去,灶房口的奶奶一見叫道:
‘回家啦!讓我買菜去!’
‘老媽媽啊,我買哩,你歇歇。’最小的兒子答道,媳婦在一旁笑著,逗著孩子們,他們是星子和月兒的爸媽。
‘星星啊,你看,才買的新車哩。’男人開心的叫著星子。這時月兒一個人撇進了另一個巷子,男人恰巧看見了,星子看到男人走進了那個巷子,微微能看見男人的背影。女人撫摸著星子,在一旁看著幾個孩子玩童車。星子想去看看倆人在做什麼時,倆人竟不見了,過了一會兒才買了熟食回來。晚上一大桌子其樂融融的吃著大魚大肉。
‘還有一隻腿呢?’樹子看到星子夾了一隻腿,也在醬鵝裏翻找著。
‘再翻筷子,我看看。’爺爺對著樹子喊道。樹子停了下來,沒敢支聲,安安靜靜的吃起了晚飯,和月兒一樣的安靜,花兒盡挑些喜愛吃的菜津津有味的吃著,不時還有碗和碗碰撞喝酒的聲音。吃完後,女人去洗碗了,男人在房裏陪月兒聊天,花兒一個人看著電視。因為剛吃完飯,樹子就拉著星子去玩了。
‘今天吃好吃的野味!’昆子對其他幾個人說道。
‘對對,這是田雞腿,小魚幹。’冬瓜得意拿出一個大碗和玻璃罐頭瓶。
‘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再說。’小偉站出來說道。
不一會兒,一行人便來到廟旁邊的小水泥船的中倉裏,冷風吹吹的,大家都迫不及待的等著吃呢。火一生,幾塊磚頭一搭,玻璃罐一方,菜油的香氣四處飄了起來,大夥都已經吃了起來,樹子不停催著星子吃呢,星子慢慢的吃了幾口,看著月光,波光,滿腦子竟想著回家和爸爸睡在一起。
‘喂,星子,快走!’樹拍拍星子的肩,星子才晃過神來。
‘剛才有個人在岸上看著哩!’其中一個人說道。一行人不知不覺到了橋口,小偉說道:
‘來玩警察抓小偷吧?’
‘好啊,好啊’胖子和樹說道。
‘昆子和冬瓜不能躲到家裏,就橋口能看見幾家為範圍。’樹子補充道,說完看著昆子。
‘嗯,胖子和星子做小偷,他們小。’昆子說道,不一會兒猜拳過後,隻有昆子和冬瓜贏了,做警察。橋口不大,卻有一個小遮陽棚,白天是用來賣菜的,抓到小偷就進去,天然的牢籠。
‘開始啦,犯規以後不帶玩!’昆子狠狠地說道。四個人一轉眼就不見了,像躲貓貓似的。小偉帶著胖子在轉彎時,一把被冬瓜撞見了,冬瓜沒抓住小偉,逮住了胖子,胖子嚇的尖叫了一下,之後就老老實實的一個人在遮陽棚裏。樹一聽就猜胖子被抓了,小心翼翼的和星子準備躲進草堆裏,這時小偉也恰巧看到倆人,便一齊躲了進來。說好的警察抓小偷竟變成了躲貓貓,過了許久,沒人過來,各自都自行散了,隻有胖子還在棚子裏慢慢等著,最後還是冬瓜想起來,告訴了胖子回家睡覺。
樹和星子回到家時,已經沒有人看電視了,大家都早早的睡去了,男人打著響亮的呼嚕等著星子呢。樹和爺爺奶奶睡去了,女人和倆姊妹睡在一起。又是一天即將過去,明年樹子和星子也該要到鎮上小學了,村子裏的小學日漸倒閉,而鎮上卻有三所小學呢。一行小夥伴,可能會進入不同的小學,麵對不同的新夥伴,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夥伴關係,可能不會在有了,生命伊始的十年是純潔無瑕的;第二個十年,可能會有五彩斑斕的春天,可能會有冷冷清清的秋天,亦或是黑白的冬天,不給你任何的可能性。而夏天是沒有任何區分的季節。
淩晨時分,天還是蒙蒙亮,男人和女人要走了,他們得回去工作賺錢。星子看到男人已經打開了房門,涼風立馬闖了進來,男人掏出幾枚硬幣放在床邊上,星子急了起來,相讓男人別走。
‘我嫌少!’星子急的哭了起來。
‘頭發昏了,欠收拾的東西!’男人瞪大眼珠子,小聲的罵道,星子把頭捂在被子輕輕的哭了起來,沒有大聲哭鬧,直到正午吃飯才自己起來。後來星子聽花兒說,你爸給了月兒幾十塊錢呢。星子看到月兒的枕頭旁還有牛皮糖,幾包牛奶,到河邊抹眼淚了。那輛小童車靜靜的放在那兒。哭完就是到了笑的時間,孩子嘛,都這樣。
日子一天天的消磨過去,秋季被冬季搶了位置,占領了這片土地。一群孩童們笑的笑,鬧的鬧,似乎隻顧著眼下。屋旁的老桑樹會掛著冰霜醒來,庭院的月季還把火紅的葉片亮著閃,河邊的大葉子楊陪著冰冰的湖麵吹涼,洗菜的,洗衣的,淘米的一來,就和河麵表演晃動的舞姿來,於是你就能聽到親切,淳樸的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