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芙!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就在我的肚子裏,一個屬於我們的小生命正在生長!”
“雅芙,我們去跟芊兒......”
“祁超,你忍心傷害芊兒嗎?”
“......”
“所以,就這樣吧。祁超......我愛你!”
“雅芙......我也愛你!”
我緊咬著下唇,任眼淚在我臉上肆意的流淌。原來,我不惜一切追求的幸福換來的竟是三個人的痛苦;原來,我自以為高超的演技早已被他們識破,是他們強忍著被刺痛的心疼配合著我的演出;原來,我所謂的付出是如此的自私與微不足道,我報複了所有傷害他們身體的人,而傷他們心最深的人卻恰恰是我;原來勝負早已分,現在是到有一個人離開的時候了。
“淩芊兒同學,你在這裏幹什麼?有事嗎?怎麼不進去?”校長慈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落荒而逃。身後校長室的大門霍然大開,向祁超焦急的追了出來。校長室內,駱雅芙震驚的睜著紅腫的淚眼看著門外黑色的背影迅速消失。
狂奔,狂奔,狂奔,任風在耳邊呼嘯,任呼喚在身後變小,任淚在半空中飄灑,任世人在四周嘲笑。駱雅芙的笑,向祁超的眼;駱雅芙的淚,向祁超的怒;駱雅芙的歪頭,向祁超的拂發,一幕幕從我眼前飛過,清晰的仿佛發生在昨天,偏偏漸行漸遠,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用盡一切力量推開小屋的門,死死的抓住桌上的水晶球,不斷地收攏雙手,收攏雙手,卻在啪的一聲後,無數條裂痕在水晶球上延伸,由內至外。為何紮的是我的手,疼的卻是我的心?我木然的看著鮮血一滴滴流下,嘴角的淚是鹹的,地上的血是腥的,混了血淚的水晶球已不再晶瑩剔透了,而我破碎的幸福——再也不會回來了。
既然他們可以為了我放棄自己的幸福,那我就應該為了自己的自私付出相應的代價。想通一切之後我突然覺得心中一片釋然,雅芙,祁超......
我可曾說過,三人一起欣賞的電影永遠不會出現恐怖片?怕的人不是雅芙卻是祁超。因此當祁超驚慌的腳步聲消失在我耳邊時,我在黑布下放聲嘲笑著他唯一的弱點,卻在仔細地拚湊著我曾經的幸福時低聲嗚咽:“厭惡我吧,忘記我吧,如此自私的我怎配介入你們之間分享你們的幸福?”
當我看到那個偽裝成醉漢卻仍掩飾不住自己眼中殺意的男人時,突然想起自己拙劣的演技,如此熟悉我的他們怎麼會識不破我故意的疏遠,若看到現在的我,他們一定會更傷心吧?因此在身體反射性的躲開那顆子彈的同時,我的心卻帶著我飛向死亡。嗬,若那個三流殺手知道他竟將殺手界第一把交椅的“零舞”斃於槍下的話,他死時亦會無憾了吧?
希望我的離開可以換回你們的幸福——長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