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楊樓——朱雀城內最大的酒樓。酒樓內熱鬧異常,她坐在二樓的雅座上,聽著其他桌的客人談論著朱雀國三公主“夜月舞”昨夜精彩的表演;聽著夜月舞其實是九天玄女下凡;聽著夜月舞被采花大盜看上了;聽著夜月舞今早又蒙主召喚回天上去了。勉強咽下差點噴出去的酒,她繼續悠閑的享受著美食,鬥笠下的眼睛卻直直的望著那朱雀城中象征著一切權力的宮殿。想要看穿那道道圍牆,排排守衛,想要,再看看那個人。突然,一個有趣的談話吸引了她的注意。“老大,玄武國的特使確定今晚到達,大約醜時經過主城外三十裏處的玉華山。”一個麵黃肌瘦的漢子對著一個身穿藍色布衫的彪形大漢低聲耳語。本來這麼吵雜的酒樓,他們又這麼小聲是不會有人聽見的,但可惜他們遇到她,突破第十層的玄女功可不是擺著好看的,於是她仔細留意起他們的話。隻聽那藍衫大漢說:“好,通知城外的兄弟們今晚醜時動手。”“是。”細瘦漢子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走出酒樓。細瘦漢子走後不久,藍衫男子也結賬出了月楊樓。她在桌上扔了一錠銀子,一路跟蹤他出城直到玉華山,反正沒事做,就收拾收拾劫匪吧。她躲在一棵樹上,天色漸暗,隻見兩人各自分別帶了二三十個蒙麵人埋伏在道路兩旁的岩石後麵。出乎她意料的是,這些人仿佛都沒什麼武功,還有幾個人感覺走起路來步履蹣跚的。是她的錯覺嗎?不管了,等等看就知道了。
月黑,風高,路上漸漸傳來馬蹄聲,腳步聲,馬車與地麵的摩擦聲,還有...呼嚕聲?怎麼會有呼嚕聲?她低頭一看,發現這群劫匪竟然有好幾個躺地上睡著了,連蒙臉布都扯開了。有沒有搞錯?這什麼劫匪啊?有沒有職業素質啊?那邊那個口水流了一地的,看麵相您老沒到70也有69了吧?不在家含飴弄孫,出來搶什麼劫啊。旁邊那個,你要叫醒他就大力點拍啊,你的小麼指頭抖啊抖的,還沒碰著他就趕緊縮回去了,能叫醒就怪了。嘴裏念叨什麼呢?啊,那老頭是你兒子!那...那您老今年貴庚啊?這群人怎麼看都不像是無惡不做的劫匪,所以她做了個決定:她要幫他們,幫他們改邪歸正。
玄武國一幹人馬逐漸接近了,她隨手摘了把樹葉灑向路旁的劫匪們,使他們不能動;又一把樹葉下去,封住了他們的啞穴。就這樣,隻要玄武國的人安全過去就好了。誰知道她千算萬算,卻不想在玄武車隊經過的時候,一陣風吹過,將劫匪那隨風飄曳的一絲黃黃的口水好死不死的吹到了玄武國護衛的臉上。於是他抬頭,看到了睡的顛三倒四的劫匪那飄蕩的蒙臉布。“有埋伏!”那護衛大喊一聲,車隊停止前進,護衛們擺出防禦陣型。她又扯了一把樹葉雙手齊發解開了劫匪們的穴道。“衝啊!”劫匪們向下衝去。看看他們的武器,她又一次狂汗,清一色的——菜刀啊。毫無懸念的,他們剛衝下去就都掛彩了。她飛身加入戰局,抽出腰間的軟鞭直向護衛最中央的馬車甩去。果然,在一個護衛大喊一聲“保護特使大人”之後,所有的護衛向馬車周圍靠攏。回手一鞭將還在外圍屠殺那群笨劫匪的幾個護衛卷住,甩向馬車。那群劫匪一看安全了,非但沒有後退還向馬車湧去,“退回去”她大吼一聲。劫匪們停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動,齊齊看向他們的首領——那個身穿藍衣的彪形大漢。她緊盯著馬車周圍的護衛,一個閃身到霍老板身邊,低聲對他說:“帶你的人走,你們打不過他們的,不要徒增傷亡。”霍老板不忍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隻剩半條命的細瘦漢子,沉聲說:“兄弟們,帶上傷員,我們撤。”說完,率先背起地上的人。“想走?沒那麼容易!”馬車內傳來一個尖細男高音。惡~~~是她最惡心的“宦官”。“去把這群盜匪通通拿下。”“是。”圍在馬車旁的侍衛們一步步朝她逼近,劫匪們都躲在了她的身後。“你們走,我擋著他們,快!”她朝身邊的藍衫漢子喊著,舉鞭迎了上去。藍衫漢子還在遲疑,“還不走!”她怒喝一聲。“我們走!謝姑娘救命之恩,他日有緣相見,我霍二必做牛做馬報答你。”“快走,別廢話。”
她將軟鞭舞起,形成一張防禦網,將所有想通過她身邊的護衛纏在一起,狠狠的砸向馬車。如此反複了幾次之後,護衛們發現她不想傷及他們性命就逐漸大膽起來,結成陣勢與她纏鬥,想借此消耗她的體力。天逐漸亮了,她的心也急躁起來,心想他們應該跑遠了,就收回軟鞭,轉身欲走。沒想到,有個護衛偷偷爬上山,想從後方偷襲她,她轉身之際,躲開了他砍向她脖子的一刀,鬥笠卻被劈開。她抬頭,眼睛對上了初升的朝陽。久違的恐懼湧上心頭。那偷襲的護衛第二刀已然劈下,她卻恍然未覺。在他的刀距離接觸她美麗的脖子0.01秒的時候,橫空出現一枚星鏢,打偏了他的刀。而她亦被一個男子摟入懷中,他用手中折扇擋住被打偏的刀,飛身將她帶走。一群護衛正要追,“別追了,”不知何時,馬車上的簾子已然掀起,車裏的老太監看著男子帶她消失的背影,愣了一會兒,說:“起程,繼續趕路。”“是。”車隊繼續向朱雀國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