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溝村口,王東看著陳道臨和幾位師伯以及宗天宗岱他們輕輕地說道:“師祖、師伯、師兄,我走了。”王東說完退後了幾步鞠了一躬轉身便踏上了自己真正的北上之路!
王東計劃著從河南南經陝西到達內蒙,再沿著內蒙一路走到黑龍江。這次王東沒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用腳走。他的拳是祖國的大好河山,所以這次他就要用腳走,用眼看,用身體去感受,用心靈去觸摸祖國。
王東出發時,已經是十月中旬了。十月的北方天氣已經變得微涼起來,使得王東來河南時所帶的短袖短褲變得無用了。王東幹脆連著背包一起就近捐給了一個福利站,至於後來福利站的工作人員看到王東包裏的名牌衣物時的震驚表情王東卻是不知道了。
此時的王東,身上隻揣著一張信用卡和一些現金,穿著從陳家溝帶出的一身帶著厚厚綁腿的粗麻布衣服和草鞋走在了河南一處偏僻的山林裏。相比於西南三省山林的潮濕陰冷,北方的山林倒顯得幹爽了很多。白天王東行走在山林間,晚上王東便走出山林寄宿在小旅館或是好心的農民家裏。但是更多時候王東便直接睡在森林裏,為了防止被毒物猛獸襲擊王東通常會攀爬到比較高大的樹上休息。但縱是在離地十米多高的樹枝上,夜裏也經常聽到蛇在樹上遊走而發出的聲響。
山裏的溫差總是很大的,白天,陽光從樹木的枝葉間靈巧地溜進森林裏,調皮地跑到了王東臉上和身上;但晚上,呼呼的山風像是森林的守護者一般想要趕走不屬於森林裏的一切。王東身上的粗麻布衣幾天前便被樹林裏的枝葉割破了,風順著破爛的地方洶湧地灌入王東的衣服內。縱是王東是暗勁高手,體質不知好出常人多少,也架不住這山風的洗禮。王東不停的調動內勁用雙手搓揉著自己的身體來產生熱量,使得自己能夠好受一點。但自己那一點點內勁卻如同在大海裏死死掙紮的一葉扁舟一般,搖曳,渺小。幾乎每晚王東都是在自己幾乎透支的暗勁中昏沉的入睡,白天有伴隨著劇烈的頭痛驚醒。北方的秋天愈發的寒冷,王東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差。王東從小身體就很好,再加上富裕的家境和從小習武,十餘年來王東卻是不知道饑寒病痛為何物。練功時受的淤腫擦傷在膏藥和父親的暗勁按摩下很快就能痊愈。但這幾日下來的折磨讓王東感受到了普通人所有的痛苦,饑餓、寒冷還有因為生病而帶來的全身酸軟和肌肉疼痛。王東不懼毒蟲野獸,以為他自信能擊斃任何猛獸而且憑借自己靈敏的感官也能夠發現避開那些毒物。但現在,身體的虛弱和感官的下降卻迫使王東必須要依靠自己從樹上掰下了一個樹枝才能保持自己的安全了。
但是,惡劣的天氣沒有一絲憐憫。終於在一個山風依舊呼嘯的夜裏,山中降下了一場大雨!就好像熄滅風中殘燭的一口氣般,王東的身體降入了最低點,內勁不在如平日一般隨時洶湧勃發而是變的微弱的時隱時現,身體也忍不住的瑟瑟發抖。終於,殘燭被吹滅了,那一頁扁舟也被一股巨浪打翻過去消失在了海麵,王東疲倦的雙眼緩緩地閉上,而後再也把不住身體的平衡,微微一翻掉下了樹枝。就像是那日被打下清風嶺的吳先生一般,也是在這大雨中,王東隨著雨點一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王東的意識開始模糊了,他感覺到自己掉在了地上,卻感覺不到疼痛,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那個掉下清風嶺的吳先生又長了翅膀從山下飛了回來,而自己卻滿是是血的躺在那裏沒法動彈。“不!”王東大吼。
忽然畫麵一閃,他又似乎看到了一對中年男女走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父親!母親!”王東高喊,是自己的父母,母親溫柔地笑著看著王東,伸出了手,一旁父親牽著母親對著王東說道:“走吧一起去美國。”王東猶豫了一下緩緩伸出了手。
“我們陪著你照顧你,沒有人會欺負你。你不在孤單你不在害怕。”母親的聲音響起,溫柔熟悉。就在王東的手將要觸到母親手的一瞬間,王東忽然看到了王老先生和自己的師祖陳道臨正站在遠處看著自己,臉上滿是遺憾與失望。
“師祖!王老先生!你們怎麼了,怎麼離我這麼遠啊!”王東高喊。但是師祖和王老先生卻沒有說話,轉身向著遠處走去。王東回過頭看著自己的父母,這時母親滿臉淚水。
他聽見父親用複雜的語氣對著母親說:“讓東兒留在國內,讓東兒留在國內!”
“不,父親別丟下我!”王東忽然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害怕過孤單,他想一下抓住母親的手卻被自己父親一下又推到在了地上,沒法動彈。父親扭著母親轉過了頭也像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