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精靈啊,你們還在觀望,曾經的神啊,你們在何方,奔騰的江河,請你帶去,我的思念。”
婉轉的聲調,虔誠的神情,就像一個忠誠的信徒,在期盼著自己的信仰。
男子一身寬大的白袍,閉目吟唱,他的步子很有規律,每一步的距離都是相等的,他雙掌合十,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可每一步總會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配合上他的吟唱,人們總會不自覺的就跟著他的聲調合唱。
“混蛋,這已經是你第三次撞到我了,還把你的酒撒到我身上,難道你想要和我決鬥嗎?”
“額......半杯酒值得你這麼大呼小叫嗎?還是你想要跟我打上一架,我知道的,真正的紳士,可不會像你一樣大呼小叫。”
“什麼?你真是不可饒恕。“話音未落,哪個最先叫囂的家夥差點被推了個跟頭。
兩個人醉漢停止了叫罵,已經開始發生了身體接觸,而周圍的人卻都在端著酒杯,嬉笑的看著,並且還在談論,猜測誰能在決鬥中勝出,這種情況,在酒吧裏每天都要發生幾次。
喝酒喝的大醉然後在打上一架,正是一種發泄多餘精力的好方法。
隨著兩人的爭執全麵升級,簡單的推搡很快就被拋棄,激烈的決鬥開始了,拳拳到肉發出“砰砰”的響聲,周圍的酒客都隨著決鬥呼喊,也許這也是這裏人滿為患的原因之一,畢竟隻花酒錢還有決鬥可看,總比真正去觀看決鬥要省錢多了,還不用去算計賠率,雙方拳手狀態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隻剩下激情和暢快。
酒吧裏的響動,似乎吸引了街上吟唱的男子,他緩緩睜開雙眼,深藍色的眼球如同寶石一般,隨意掃視著長街,卻無一人敢與和他對視。
男子邁步走進酒吧,正對著酒吧大門的幾個人,看到了這男子,瞬間就從興奮中回過神來,並示意自己的同伴,幾人立刻十指交叉,半跪下來,閉著眼睛努力擺出了一副虔誠的姿態。
迅速的轉變,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然後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男子,酒吧裏像是出現了一把無形的剪子,所有聲音在一瞬間被剪斷,取而代之的是每個人都跪在地上開始祈禱,隻是沒人能想到,這種多人禱告的場麵,會出現在一家酒吧裏。
決鬥的勝利者也是如此,隨著眾人一同禱告,隻是他的行動有些勉強,敗者倒在地上,他很想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做出祈禱的動作,可一番掙紮之後,仍然爬都爬不起來,隻能把身子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也許場中的動靜完全的吸引了男子實現,或許,眾人同時祈禱,讓他感到了滿足,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讓他忽略了酒館裏,還有幾個人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而他們,對祈禱,對神,都報以嗤之以鼻的態度。
“你們完全不用這樣,出於對我的畏懼,才開始向神承認你們所犯下的錯誤,這樣不是真正的尊敬,而是欺騙。”男子掃視一周,嘴上如此說著,滿意的神情卻輕易就能看得出來。
“哼,吟遊詩人,你隻能嚇唬這些愚蠢的普通人。”角落中,一個表情冷酷的好像花崗岩一樣的黑人,語氣傲慢,毫不客氣的跟男子對視,眼神中還有幾分桀驁。
在男子誌得意滿的時候,有人公然發出了反對的聲音,這讓男子很不高興,男子眼睛微微眯起,寬大的白袍被撐起一個幅度,周圍隱隱有風聲呼嘯。
這一幕,讓周圍普通的酒客更加心驚膽戰。
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男子忽然笑了笑,故意放慢了語速,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也許你們可以像這位先生一樣,一樣的大搖大擺,一樣毫不掩飾對神的不敬,不同的是,你們由我來定罪、審判,而他,則是由真正的天使來審判。”
不過,男子這番話並非是對黑人的回應,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的是,黑人身前坐著細細品酒的頭領模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拿起邊上已經熄滅了的雪茄,叼在嘴裏並未重新點燃,他咧嘴笑著,露出一口如同瓷器的白牙。
“小杆子。”中年男人的嘴裏冒出了幾個沒人能夠聽懂的音節。
盡管他的手下聽不懂,但是仍然不妨礙他們做出一些動作,比如,攻擊!
帶有攻擊意味的動作立刻就刺激到了吟遊詩人緊繃的精神,他周圍的風聲變得更加的強烈。
“哦,你們不要誤會。”中年男人點燃了雪茄,想讓吟遊詩人放下戒備,“這不是暗號,隻是我無聊的時候,從一本古書上學來的,順帶說一句,看書是個很好的習慣,這並不是我們的語言,不過這個詞後麵的標注我能看懂,其中一個標注是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