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無聲的屋子裏,隻剩下我的哭喊聲,還有她放肆的大笑的聲音。胸口前那一片還未來得及被我及時拔下的鱗片,已經被她用力狠狠拔下了,身上濕意愈濃,我能感覺到衣裳上麵已經沾滿了鮮血,渾身上下的力量也正在一點點的慢慢流逝,快要沒有一絲力氣。
她冷笑著道:“你有見過風逝流螢是怎樣死去的吧!現在,你身上的這片魚鱗就在我手裏,等本大仙將它交到元虛上尊的手上後,過不了多久,你也會像她一樣,被綁在誅仙柱上享受一番烈火焚身的感覺了。”
“那謝謝你了,去告訴元虛上尊吧,我不怕。”
不想看到她得意洋洋很是了不得的模樣,我接著她的話,裝著一臉無所謂說道:“焚身又怎麼樣,大不了就是一死,一百年以後,我又是一條小魚了。”
“你,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妖精。”
估摸,是因為沒有看到我哭著喊著跪下來求她放過,蘭朵兒突然氣得厲聲嘶叫道,揮手向前手指直指向我的雙眼,差一點那尖長的指甲就要戳到我的眼睛裏麵了。為了防止自己這對可堪碧珠的好眼睛就這麼可惜的毀在了她的手上,我又小心翼翼地往牆角裏麵挪去了一些,離她又遠了一些。
“好,你給我在這裏好好等著。”
她怒聲大叫後,桌上的燈籠被她一把奪過,氣得轉身跑出了屋子。
等著就等著,看著她漸漸消失的身影,我麵上頗有些無奈笑了笑。現在,我身上是一分力氣也沒有了,即使我再如何想要逃跑,我也沒有那個能力了,還不如好好在這裏蹲坐著,讓自己喘幾口氣,休息休息一下。
身體雖是坐著未動,但心中牽掛卻是絲毫未有一刻放下,想著紫蓮仍然臥榻昏迷不醒,我也不敢再多做休息了,在一旁緩了幾口氣之後,心裏又打定了主意,將胸口前的第三片魚拔下給他服下。
我低下頭看向自己散亂的衣襟,伸手向胸口前襲去,將唯一的一片護心魚鱗緊緊捏住,想要將它一把拉下,哪知道手上卻是一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是好?我心裏麵一邊急著問自己該怎麼辦,一邊用目光四下茫然尋找著,猛然,眸光瞟到了剛才被我甩於牆角邊上的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這時,緊張不安的心才微微放鬆下來,還好,還好,我在心裏暗暗慶幸著自己運道極好,好在自己剛才用力不是很大,沒有將這匕首甩得不見,身子往前撲去,一把將地麵上的匕首緊緊握在了手心中,爬起身來又緩緩挪動著身子往紫蓮榻前挪去。
我要搶時間,趁著蘭朵兒沒有帶領著山門中弟子來這裏抓我之前,將胸口前的魚鱗從身體上麵割下來給紫蓮服下,好久,感覺像是過了好久一樣,頭腦愈發昏昏沉沉,眼前的視線也愈發變得模模糊糊看不清了,我想,這大抵是因為天黑了的緣故吧,所以,我才會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我爬到榻前,伸手摸了摸胸口上鱗片生長的位置,狠下心來將刀尖抵在了鱗片與皮肉的相連處,心中沒有一絲的猶豫和彷徨,緊咬著牙齒,狠下心來,一刀往下麵割去。痛,很痛,摧心折骨之痛亦不過如此,身體上麵疼的抽搐,快要讓我坐不直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