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燭火照入屋子裏,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差一點就要給蹦出來了。我動作迅速地將手上匕首上的血漬擦去,隨手往黑暗一角丟去,接著,又將自己已經大開著的衣襟狠狠扯上,不過力道沒有把握好,一時用力過大,將還有一半未從皮肉上撕下來的魚鱗扯動,疼的我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
空蕩蕩無一絲聲音的屋子裏麵 ,蘭朵兒的聲音乍然響起了。
“朵兒師姐,是我,小魚。”
我緊咬著牙齒,哆嗦著嘴唇,半天才吐出這幾個字來。
“小魚師弟?”
她驚訝著大聲叫道,如此,也嚇得我一跳。腳步聲傳來,她好似正在往這邊走過來,我實在是不懂了,這大半夜裏,她不好好呆在屋子裏麵休息,跑來我青鸞殿裏來會有何事?跑到青鸞殿裏都還好理解,卻是偏偏跑到了紫蓮的房間裏來,這……
“師姐,這麼晚了,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一邊緊張著問她,一邊緊張著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希望不會有什麼血滴沾染在衣服上麵,讓她看出什麼不妙的端倪來。
她腳步緩緩走近過來,聲似苦惱道:“白日在這裏打掃時,耳環吊墜不小心掉在這裏了,我想來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它。”一邊說著,她一邊靠近過來,在距離我三步之遙處,她終停下來沒有再往前走了。
“你呢,小魚師弟,這麼晚了,你不在自己房間裏麵好好休息,一個人躲在掌門師叔的屋子裏麵做什麼?”她掛著一抹淡淡笑意的臉上浮出了一絲不解,開口問我道。
“沒,沒有做什麼。”
我緊張著回她道,擔心她太靠近過來,擔心自己在她麵前露出什麼馬腳,身子又盡量往牆角裏麵挪了一挪,盡量遠離開那快要照到我胸口前的燈籠火光,對她道:“我與師父從萌少府邸趕回來之時,路上遇到了妖怪襲擊,師父因為救我,而身受重傷,現在還依舊是昏迷不醒,我留在這裏,就是想要照顧他。”
“掌門師叔受傷了?”
她一聲驚呼,聲音尖銳刺耳,貌似比三叔公聽到這個消息還要震驚和驚訝。我緩緩對她點了點頭,卻難料她下一瞬會舉步向我這邊走來,一把緊緊攥住了我的手腕,焦急著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了,你怎麼不早一點兒對我們說,一個人躲在牆角裏麵做什麼,掌門師叔人呢,他現在又在哪裏?”
我回答道:“他,他現在還昏迷不醒,在榻上躺著。”
“還沒有醒來?”她撇過頭往屏風後麵看了一眼,回過頭對我道:“既然沒有醒來,那我就不打擾了!小魚師弟你就在這裏好好照顧掌門師叔吧,明天早晨我再來這裏尋找我的耳環吊墜。”
“嗯嗯嗯,好的。”
看到她要離開,我高興地直點頭。
說罷,她轉身準備走出,正當我慶幸著自己運氣如何好之時,她卻突然又返步開始往這邊走來,黑壓壓的屋子裏麵,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靠近過來,我一手緊捂著血流不止的胸口,一邊借住另一隻手的力量將身子往後挪了挪,想要挪到一個沒那麼容易讓她看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