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以性命當保,今日於此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言,還請三叔公移駕青鸞殿為我師父治傷,再這樣拖下去,我家師父怕是……怕是……”
說及此,忍在眼眶內打轉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開始直往下掉,哽咽道:“師父一人抵擋妖王,絕對不是問題,問題是當時弟子與師父在一起,弟子沒有聽從師父的命令,一個人衝出了結界被妖王所擒,成為了他要挾師父的工具。是弟子害得師父受了傷,師父他是因為要救我,所以用身體替我擋下了妖王手中的劍還有昊天戟。”
三叔公眉頭緊蹙,麵上疑色更濃,問道:“昊天戟本是他的神器,旁人用之猶如廢鐵,他又怎會被自己手中的神器所傷?”
“因為,因為弟子的緣故,師父手中長戟本是刺向妖王,可是妖王在最後一瞬將弟子推身上前為他擋戟,當時弟子心裏很害怕,閉著眼大聲叫著,待再次睜開眼時,師父已經衝身上前將刺向弟子的長戟擋住。”
“糊塗,他怎就如此糊塗。”
半晌,他無奈歎息:“當初,你出現在靈雲山之時,老夫便看出來了,你是紫蓮這三千年來最大的一次劫難。當初以為將你收於他門下,讓你做他的弟子,也許,也許他就能躲開這一劫了,老夫怎麼都沒有想到,劫難還是會來,而且來的如此的快。”
我跪倒在地上,頭深深埋下,聽不懂他話裏的確切意思,但是,也能感覺得到這是一種不好的預感。劫難,有劫有難,遇上我是劫,為我受傷是難。半年了,做為他的徒弟,我似乎不曾給過他一絲一毫美好的東西,不是給他添麻煩,就是惹得他擔心和不悅,我這個徒弟好像真的做的很不好很不好,在他有難的時候幫不了他,在他受傷的時候,我也救不了他,我……
輕聲抽泣了數聲,眼淚又止不住開始直往下淌,流淌在沾有他血跡的手被上,一點一滴地向手指尖上蔓延開去。
良久,三叔公起身下榻,走到了我的麵前。
“走,去碧雲閣看看。”
說完,他走出,我緊隨其後。
來到碧雲閣,兩人徑直往紫蓮的臥房走去。三叔公腳步匆匆走向榻前看了一眼,隻是一眼,他便轉過頭對我搖頭歎道:“紫蓮仙君本是天界上仙,三千年前因仙魔大戰而受傷,隱歸靈雲山在此療傷,舊傷未好,新傷又至,如今怕已是回天無力了。”
“回天無力?”
我緊咬著下唇,艱難吐出這四個字,腦子裏麵一瞬間變得一片空白,似有千錘萬鑿在腦中不停敲打著,痛苦難受的不得了,卻又死活也擺脫不開。
“您,您是仙人,您怎麼可能會對師父無力回天,一定可以救醒他的,一定可以。”
無力回天,這個詞用到任何人的身上,我都會相信,唯獨紫蓮,惟獨他,我即便是去死,我也不願去相信,他不能再醒來。
“紫蓮是天界上仙,我門下三千弟子都隻是凡人小妖,修為最多不過才數千年而已,哪裏會有那個能力救得了他。如果你二師伯風橋夜雪如今還在世上,也許,他還會有救。”
說罷,他無奈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碧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