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目光終於轉到了我這邊來,我興奮著一手舉起了手中的花燈,在他麵前搖了搖。將手中花燈湊近到他的眼前,指著燈麵上的圖案,笑對他道:“師父你快看,這花燈上麵有‘魚戲蓮葉’的圖案,還有蓮花。這個魚呢,就是小魚,而這個蓮花呢,就是師父你了。”
“蓮花和魚?”
聞言,他眉頭愈皺,眸光複雜看向我手中的花燈,倏忽之間,他已伸手向前來將我手中的花燈搶過,麵露不悅道:“這花燈的顏色看著太俗氣了,不是紅色便是綠色,看在眼裏著實是有一些不舒服,換一盞吧。”
說完,我還沒有點頭同意,他便躬著身子又從另一個籮筐裏麵找出了一盞花燈來。緊蹙的眉頭舒展而開,麵上浮出一抹滿意的笑意,低頭看向我道:“接,這一盞花燈挺適合你的。”
“真的麼?還有比那一盞花燈更適合小魚的。”
我身子湊上前去仔細一看,心頓時涼了一大截。隻見那燈麵之上,不知是哪一位高人,中秋佳節時期,竟提筆在這燈麵之上畫出了一對男子,一對關係看著不如各位想像著的那般親密的男子,隻是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坐在案前手執帛書觀看,案台下麵還有一童子在認真聽著課。
紫蓮微微頷首道:“這一盞花燈才適合你,剛才的那一盞花燈顏色太過於豔俗普通了,那東西哪裏配得上本君的第一大弟子,這一盞花燈才是真正適合你。”
一旁賣花燈的老人家看一眼紫蓮,又扭過頭來看我一眼,恍然一瞬間明白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道:“老朽糊塗了,原來兩位隻是師徒的關係。”
“嗯。”紫蓮頷首點頭,將手中花燈遞向我,“這一盞花燈與你很相配。”
“謝謝,師父。”
我怏怏接過他遞來的花燈,看一眼那擺放在籮筐裏麵的‘魚戲蓮葉’燈,心裏麵就是一陣落莫。此刻,他這樣做是有何其它用意麼?他這是在提醒我,自己與他隻是師徒關係,並不能奢望其他麼?
我埋首在那裏,任冷風吹著,眼睛裏麵一下子又變得有些濕潤了。不要怪我,不是我太矯情了,我也隻有跟他呆在一塊兒的時候,才想適當的裝一裝矯情想讓他來安慰安慰一下我。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卻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沒有伸手過來摸我的腦袋,也沒有笑著對我說,這一些,都隻是他在逗我玩而已。
“走吧!時候不早了,花燈也已經給你買了,回去吧。”
什麼叫作也已經給你買了?什麼叫作已經?他……他這是在嫌我麻煩麼?我埋下頭一手緊拽著他的衣袖,任他拉著,跟著他慢慢往前走著。
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跟著他能去哪裏,我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心裏很難過也很傷心,可是,我卻還是死死拽著他的衣袖,不肯鬆開手。
也許,相比於這一些而言,沒有哪一種痛比失去了他更讓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