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法乃南宮賢獨創,由十二影衛平日演練無數次,十二人每四人一組輪番攻擊,當主位的攻擊者進攻完時,輔位馬上改變方向,頂替主位。如此輪番下來,任武功再高強的人也抵擋不住。
此時的上官卿凝已回過神來,影衛的陣法她從未見過,但她看出遲禦已寡不敵眾,步伐都有些拖遝了。當主位再次補人時,輔位橫出一人,自遲禦背後舉劍劈下,遲禦與四人纏鬥無力顧及,緊要關頭略過一道紅色身影,那鐵玉珊不知如何脫了捆綁,“遲禦小心!”自輔位斜插進來。
她這一進來,打亂了陣法,那劍失了準頭,卻是直直奔她而來。遲禦大驚,拚了力氣去救鐵玉珊,肩上生生挨了影衛一劍,卻還是來不及。
“哧!”劍身刺入身體,白色身影來不及喊出聲便如落葉般墜落,身子在被接住前癱了下去。
“凝兒!”一聲戾吼,南宮賢飛似的衝過來,抱住上官卿凝靠在自己身上,“懷文!快去叫懷文!”
“王爺,您忘了懷文先生已先行回京了?”
“大夫,大夫!快去找大夫!...”此時的南宮賢麵目猙獰,臉上布滿心疼與害怕。他無法看著她在自己眼前隕落,那觸目驚心的血自她腹中流出,他卻不敢去觸碰,他害怕那些紅色,直到上官卿凝輕輕說了句“我沒事。”他才略微找回自己的心。
她的手抬了幾抬,終是無力地垂下。
剛才的一切發生太快,誰都沒有看見是怎麼回事。明明衝過去擋劍的是鐵玉珊,劍卻刺到了上官卿凝身上。
聖老三人此時早已衝破束縛,坤元搶先一步衝到上官卿凝身邊。他化了一道空虛咒釘入上官卿凝體內,血不似方才流得那麼急了。
南宮賢一把推開他,“你要做什麼!我不許你碰她!”
“不想讓她死,就讓我來。”坤元一改往日戲謔,嚴肅說道。然後將上官卿凝抱回房間,設下結界,除了蠻元坤元誰也進不去。
看到小姐渾身是血被抱上樓來,雲秀發了瘋一般,“小姐,小姐,你怎麼了,醒醒啊小姐。”卻被三老關在門外。
南宮賢木訥地跟著上樓,死死盯著那緊閉的房門,他知道他進不去,那的確是高明的法術,或許真的是凝兒的族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公報私仇,存著私心,就不會害了她。懊悔生生劈碎了他,現在的他,失魂落魄,隻盼著凝兒平安無事。
“咣當”手中長劍掉落,遲禦感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疼,五雷轟頂般將他扯了個粉碎。他的心裏丟失了一塊,那滴著血的殘缺不全的心亂了節奏,那個缺口再也補不上了。悲、痛、苦、澀一陣陣席卷著他,原來,她早已住進自己的心裏,沒了她的心以後不會再跳了...
半晌,拾起地上的窄劍,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遲禦,你受傷了,你去哪裏?”紅色身影跟了出來。
百丈外的樹林被遲禦砍了個七七八八,“啊!...啊!...”一聲聲狂吼震徹山林,那些被砍斷的樹枝紛紛化作碎屑在空中散開。直到血流到他快要找不回自己的意識,鐵玉珊終於忍不住上前從後背摟住了他,“遲禦...你不要這樣子。”
“滾開!”卻沒有力氣推開她。
“你這樣子會沒命的,嗚嗚,”鐵玉珊帶著哭腔,“她是為了救你,你死了她還能活嗎?你不要這樣子...跟我回去,你的傷再不處理,你真的會死的!”
“死?我不怕...嗬嗬,哈哈...哈哈哈...”仰天長笑,身子卻像泥巴一樣癱軟了下去...
“遲禦!...遲禦!...你醒醒...”回應她的隻有一聲聲空靈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