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前麵的司機不由得從後視鏡中打量沈南禾。
騰夜幕淡笑著道,“在婚紗店啊?挑到喜歡的婚紗了沒有?”
沈南禾忽然心底很是疲憊,還帶著一股莫名的不耐煩,她微微皺眉,幾秒之後,出聲回道,“沒挑婚紗,選了幾套禮服。”
聞言,騰夜幕道,“怎麼沒挑婚紗?不都說女人一見婚紗就走不動路的嘛?”
沈南禾道,“訂婚嘛,又不是結婚,再說時間來不及,現做婚紗時間不夠。”
騰夜幕道,“你要是有喜歡的樣子告訴我啊,我叫人幫你做,一定趕在婚宴之前準備好。”
沈南禾眼中閃過了一抹什麼,她出聲回道,“不用麻煩了,穿禮服就好。”
騰夜幕停頓了數秒,忽然出聲道,“你心情不好?”
沈南禾聞言,下意識的表情微變,她出聲道,“沒有啊。”
騰夜幕道,“興致不高嘛。”
沈南禾剛才一下子忘記了,騰夜幕向來是個很敏感的人,她遲疑了一下,然後道,“身邊有別人,不好說話。”
騰夜幕道,“隻是這樣嗎?”
沈南禾不答反問道,“不然呢?”
騰夜幕三秒之後,出聲回道,“我在澳門的事情還有兩天才能弄完,後天飛香港找你。”
沈南禾道,“好,”
跟騰夜幕講了幾句電話之後,沈南禾把手機拿在手中。
前麵的司機出聲道,“沈小姐,你跟澳門的騰少爺訂婚之後,是不是就要移居澳門了啊?”
沈南禾抿著的唇瓣開啟,淡淡道,“不一定。”
司機很八卦的樣子,他出聲道,“那是騰少爺來香港住了?”
沈南禾眉頭微蹙,她心底很是焦躁,像是有一股無名的火,她不知道該往何處發。
司機等了一會兒之後,沒等到沈南禾的回答,從後視鏡中一看,隻見她皺眉看向窗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悻悻的撇了下嘴,終是沒有再說話了。
計程車一路開回到南國公府,沈南禾給錢下車,邁步往小區裏麵走去,她卻沒有直接上樓,而是來到一處她常看見,但卻是第一次走過去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給小孩子玩的小型遊樂園,有滑梯,有秋千,也有蹦床。
在這棟小區裏麵住了這麼久,沈南禾就從來沒見過小孩子,之前她還一度以為這東西就是個擺設,可是沒想到今天,她自己就過來玩了。
滑梯太短,她玩不了,索性放下包包,坐在了秋千上麵,身子使勁兒的往後靠,然後一下子抬高雙腳,身體就這樣飛了出去。
沈南禾仰著頭,看著頭頂有些眩暈的天空,天色湛藍,一澄如洗,她微微眯起視線,腦中卻不可抑止的出現了江祁沅的身影。
她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會走到今天,哪怕她傷心之後遠走美國,在美國的兩年,她每天在憤怒跟思念之中度過,但卻也未曾想過,有一天,她竟然在江祁沅之前選擇放棄。
他為她跟莊陌桐分手,而她轉身就跟騰夜幕訂了婚。
如果這事放在幾年前,她一定覺得心裏麵痛快死了,她終究還是打贏了一仗,但是現在……她的心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因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已經丟掉了。
一個人坐在秋千上玩著,從中午玩到了夕陽西下,再從夕陽西下,玩到了路燈亮起。
沈南禾玩的累了,就一個人鑽進蹦床之中,躺在裏麵,閉目養神。
不知道幾點的時候,沈南禾緩緩睜開眼睛,她是被冷醒的,睜眼一看,周圍皆是陌生的景物,路燈亮起,照亮了蹦床周圍的一切。
嘩嘩的聲音響起,沈南禾五秒之後才恍然驚覺,她是睡在外麵,而此時正在下雨。
蹦床上麵有頂,所以雨不會淋濕她,沈南禾側頭看著外麵,把身體蜷縮起來。
鼻間充斥著雨水的味道,那不是清新,而是莫名的讓她覺得帶著血腥的腥味。
就這樣一個人安靜地躺在蹦床之上,她本想等著雨停了再上樓,但是一等,就是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淩晨,沈南禾是被過來巡視的保安叫醒的,她緩緩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
保安很是驚訝的道,“沈小姐,您怎麼在這兒?”
沈南禾輕輕地眨了眨眼睛,很想起身,但卻忽然發現四肢無力,想要說話,但是嗓子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保安看沈南禾臉色煞白,趕緊叫人過來,大家一起把她扶了出來,她渾身虛軟,額頭燙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