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禾蹲在門口,一瞬間有種被拋棄了的錯覺。
騰夜幕一直把鑰匙放在這盆花的底下,這樣她忘帶了鑰匙,還可以有備用的。
鑰匙呢?
騰夜幕呢?
蹲在門口,夜風襲來,沈南禾冷的發抖,眼淚在眼眶打轉,她咬牙硬挺著,從前再痛的時候都有過,現在這點事,不算什麼。
不停的給自己做心裏防建,終於,沈南禾深吸一口氣,逐漸壓下了那股隨時都會湧上來的酸澀。
緩緩站起身,沈南禾來到房門處,她徑自按下門鈴,叮咚叮咚的聲音響起來,但也隻有門鈴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沈南禾出聲道,“騰夜幕,我知道你在家。”
回應她的,隻有周圍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沈南禾道,“你可以給我一個跟你談談的機會嗎?”
沒有人回應。
沈南禾深呼吸,努力的忍住眼淚,勾起唇角,她出聲道,“你說過你沒有處|女情結,你也可以容忍我心裏麵暫時藏著另外一個男人,你說你可以給我時間……”
沈南禾鮮少向誰低頭,但是這一次,她想要重新開始,從低頭開始。
她的聲音已經停止了一分鍾,但是別墅裏麵,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南禾心中不免心酸,但她還是倔強的勾起唇角,出聲道,“騰夜幕,如果你不願意原諒我的話,我可以走,但是你最起碼要我拿到我的身份證吧?不然我怎麼走?”
沒有例外的,沈南禾得到的唯有一片死寂。
眼淚幾乎要湧出眼眶,沈南禾快速伸手去擦,她倔強到寧可自己擦掉,也不讓它自己流出來。
一片沉默已經是他給她最後的答複。
沈南禾笑著,她提高聲音道,“喂,騰夜幕,我可跟你好說好商量了啊,是你自己不給我開門的,那就別怪我要弄壞你們家一塊玻璃了,等我拿到身份證跟錢,回頭補給你。”
說罷,沈南禾彎腰端起旁邊那盆盛開的鬱金香,走到一樓的落地窗邊,沈南禾看著玻璃上自己的身影,一副狼狽的模樣,三秒之後,她毫不猶豫的將花盆砸了上去。
寂靜的夜晚,三米高的玻璃窗和花盆應聲而碎的聲音,那般的刺耳。
沈南禾終於看不見麵前鏡子中狼狽的自己了,站在原地,她麵無表情。
前麵已經暢通無阻,沈南禾下意識的邁步往前,忽然腳心處傳來一下刺痛,沈南禾忍不住低哼一聲,低頭看去,她的腳,踩在了濺出來的玻璃碎片之上。
往後退了兩步,她坐在長椅上,抬起腳,把腳上的玻璃碎片拔下來。
她向來怕這種尖銳的東西,還怕血,但是此時此刻,她卻隻是皺了下眉頭,吸了口涼氣,沒有多餘的反應。
抬眼看去,前方是暢通無阻了,但卻布滿各種玻璃跟花盆的碎片,她左右看了看,然後找了一雙園林工人澆水時穿的雨靴換上。
邁步走進了騰夜幕的別墅,別墅中一片漆黑,外麵還有月光,但是裏麵卻更為昏暗。
沈南禾沒有開燈,她徑自摸黑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進去之後,這才打開燈,把自己的東西都拿好之後,關燈出來。
從包裏麵抽出一打千元鈔票,沈南禾將錢放在門口的櫃子上,然後從被她打碎玻璃的窗邊,邁步走了出去。
她剛一出去,就看到從不遠處跑過來的四五名保安,他們拿著手電筒,很快就確定了位置,也看到了沈南禾。
沈南禾穿著男士的襯衫,裏麵套著女士的裙子,腳上穿著一雙很大的雨靴,任是誰看到這樣的打扮,都會覺得詫異吧。
幾名保安的手電筒照在沈南禾臉上,她皺眉側過頭去。
“你是誰?打破玻璃的人是不是你?”
沈南禾伸手擋著自己的臉,出聲道,“我已經留了錢,他會叫人弄好的。”
保安聞言,出聲道,“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沈南禾道,“我說了我留了錢,不信你們自己進去看。”
幾名保安哪裏管這麼多,上來就要抓沈南禾的手臂,沈南禾皺眉道,“別碰我啊。”
正在幾人站在別墅門口拉扯的時候,隻聽到從身後傳來一個男人冰冷的聲音道,“讓她走。”
這一聲,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了。
一名保安拿著手電筒往別墅裏麵照去,隻見一抹身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小心翼翼的道,“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