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禾做夢都沒有想到,在江祁沅與騰夜幕一番激烈的唇槍舌戰,幾欲掀桌子動手之後,大家還能出奇平靜的坐在一起,好好地吃完了一頓日料,雖然這平靜之下,掩蓋的是隨時都可能再爆發的驚濤駭浪。
吃完之後,三人一起邁步往外走去,騰夜幕對沈南禾道,“下午去哪兒玩?”
沈南禾一直在神遊太虛當中,所以她下意識的道,“什麼去哪兒玩?”
騰夜幕道,“你要帶我去逛香港啊,我自己一個人多無聊?”
沈南禾道,“我都說了我不能陪你啊,我要回公司。”
騰夜幕道,“你還真逼我去找你外公說啊?”
沈南禾微微皺眉,剛要說些什麼,隻聽到一邊的江祁沅道,“先讓她跟我回一趟公司,她請假要走程序。”
此話一出,沈南禾跟騰夜幕俱是看向江祁沅,前者是詫異,後者……也是詫異,不過騰夜幕更快的笑道,“你看,還是小舅通情理,那我就先回去了,南禾你請完假之後給我電話。”
說罷,騰夜幕徑自在日料店門前攔車離開,上車之後,他還不忘對沈南禾笑著眨眼,一副兩人早就暗度陳倉了的模樣。
沈南禾目送騰夜幕離開,直到計程車已經遠到看不見車牌號為止,其實她不是想看騰夜幕,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江祁沅而已,天煞的騰夜幕,就這樣把尷尬留給了她。
果然,許是過去十秒左右的樣子,沈南禾右側一米遠的江祁沅,側頭看向她,麵無表情的道,“現在終於輪到我們兩個談一談了吧?”
沈南禾心中甚至有些慶幸,幸好是江祁沅先給了她一個說話的台階。
側頭對上江祁沅的視線,沈南禾眼中帶著警惕的神情道,“就在這兒說吧。”
江祁沅看到了沈南禾眼中的神情,微微皺眉,他沉聲道,“你怕我把你怎麼樣了?”
沈南禾不置可否。
江祁沅強壓下一口惡氣,做了一個深呼吸的調整之後,這才對沈南禾道,“如果你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的事情,那我就在這裏跟你談。”
聞言,沈南禾不悅的皺起眉頭。
江祁沅則徑自邁步往前麵走去,沈南禾看著江祁沅的背影,數秒之後,終是無奈的跟了上去。
不久之後,兩人一起坐進江祁沅的車中,江祁沅方向盤一轉,方向是遠離市中的位置,不知從何開始,沈南禾已經有些懼怕跟江祁沅獨自相處了,她厭倦了無休止的爭吵跟互相的戳傷,也不想再重複犯錯跟夜裏一個人流淚。
車子開了還沒有三分鍾,沈南禾就反感的道,“有什麼話,說吧。”
江祁沅目視前方,沒有說話。
隔了幾秒之後,沈南禾逐漸皺起眉頭,側頭看向江祁沅,漂亮的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情,她剛說了幾個字,“江祁沅,你……”
“我們走吧。”
“……”
沈南禾忽然頓住,像是不懂江祁沅在說些什麼一樣。
她定睛看著江祁沅的側臉,江祁沅依舊看著前方,薄唇輕啟,他聲音不大,但卻莫名的讓沈南禾覺得他在害怕些什麼,他出聲道,“我們走吧,離開這裏,你想去哪兒?去哪裏都好,總之不要再待在香港。”
沈南禾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內心的震撼,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她微微皺眉,壓抑著什麼的聲音,重新問道,“你說什麼?”
江祁沅道,“我說,我們離開香港,一起。”
沈南禾為這句話,犧牲了四年的時間,當初她已經拋棄所有,結果卻得來自己獨走他鄉的下場,而如今,四年之後,她終是等到了江祁沅的這句話,但是為什麼……
她的心底,沒有絲毫的開心,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哀跟莫名的憤怒呢?
沒有聽到沈南禾的回答,江祁沅徑自道,“南禾,你當初不是想叫我跟你一起走的嘛,好,我答應,我們現在就走,無論哪裏都好,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沈南禾足足沉默半分鍾有餘,紅唇開啟,她很輕的聲音道,“你這是……要帶我私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