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恒本以為江祁沅已經任命,卻不料……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江祁沅,江守恒終是忍不住皺起眉頭,咬牙切齒的道,“為了這種事,你竟然跪下求我?!”
江祁沅挺直了背脊,哪怕是跪下,他也是下意識的保留自己最後的一份尊嚴。
抬眼看著江守恒,江祁沅一字一句的道,“爸,沒有南禾,我真的會瘋掉,我不知道我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趁著我還沒做錯什麼的時候,您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江守恒沉聲道,“你在威脅我?”
江祁沅紅著眼睛道,“不是威脅,隻是懇求,懇求您讓我們在……”
在一起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守恒就一個巴掌扇出去,江祁沅的臉微微一側,視線也不由得垂下,三秒之後,他轉過頭來,依舊道,“懇求您讓我們……”
又是啪的一聲,江祁沅的臉再次微微別開。
三秒之後,江祁沅依舊轉過臉,開口道,“求您讓……”
啪的一聲,江守恒連著給了江祁沅三個巴掌,氣的臉色鐵青的道,“瘋了!你真是瘋了!”
江祁沅的眼睛通紅通紅,他緊咬著牙,幾秒之後才道,“爸,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南禾。”
聞言,江守恒一把抄起書桌上的明代敦煌畫瓷盤,然後高高的舉起,江祁沅一動不動的跪在他麵前,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挑一下。
但是江守恒手中的盤子,卻終是沒有忍心落下去,他顫抖著手指,緩緩將瓷盤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屋中,安靜的詭異。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祁沅這才聽到江守恒的聲音道,“這麼孤注一擲,哪怕連未知的危險都敢賭上,既然你這麼大膽,那不如我叫你媽跟郅浩都過來一下,你當麵跟他們說好了。”
聞言,江祁沅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漂亮的眼睛中,哪怕是覆蓋了一層眼淚,但是驚恐,還是那般的刺目。
江守恒毫不意外看到了江祁沅的吃驚,或者說是惶恐。
薄唇開啟,他出聲道,“去吧,叫你媽跟郅浩過來。”
江祁沅一眨不眨的看著江守恒,不知道是愣住了,還是……
等不到江祁沅的回答,江守恒繼續道,“為什麼不去?是不敢?還是心虛?”
江祁沅不語。
江守恒眯起眼睛,開口道,“你口口聲聲的可以舍棄一切,做好了準備,都是假話!你根本就是在開玩笑,你連家人異樣的眼光,都不敢承受,何以承受外麵成千上萬人的冷嘲熱諷,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待你們?你受的了,南禾受得了嗎?!”
江守恒,終是輕而易舉的戳到了江祁沅心底的軟肋。
是,有時候他可以說自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但事實上,他說謊了。
江守恒跟江祁沅對視,雖然他們都沒有躲避對方的視線,但是有什麼,已經悄然改變了。
沉默,再次籠罩了書房。
這一次,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是江祁沅先開口道,“是不是我說服了媽跟郅浩,您就讓我跟南禾在一起?”
聞言,江守恒的臉色再次沉了下去,他沒有馬上開口,江祁沅又道,“是不是南禾願意跟我承受一切,您就讓我們在一起?”
江守恒臉色發紅,那就是心髒病犯得很嚴重的征兆,終於,他沉聲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江祁沅掉下眼淚,開口道,“我一直都不是讓爸爸省心的那個兒子,好在有大哥在,有郅浩在,以後有他們照顧您,我也就放心了。”
江守恒沉默半晌,然後道,“你說的對,我還有宇晟,但是……沒有郅浩了。”
聞言,江祁沅又是一愣,他抬眼迷茫的看著江守恒。
而江守恒隻是近乎絕望的道,“這個家,有我在,你們是一家人,如果沒有了我,你們必定是要分家的,我一直不忍見你們母子三人以後受苦,所以盡心盡力的培植你,看來,你不僅讓我失望了,你還讓你媽和郅浩失望了,你心裏麵很清楚,如果我不在,你們母子三人,你又不出來扛事,郅浩年幼,你們必定要任人宰割,如果你連你媽和郅浩都能一起犧牲,那我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