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從奧地利空運回來的水晶,瞬間崩碎了一地,有些彈起來,幾乎要劃到了江祁沅的臉,但他卻始終站在那裏,就如雕像一般,隻是,臉色更差了而已。
江祁沅的心,何嚐不難過,看到沈南禾這樣,看到她跟自己的親弟弟……他受不了。
沈南禾這一下子,已經是用盡了全力,本是想回身去拿別的東西打他,但是一回身,隻覺得麵前一片白茫,緊接著,世界都瞬間變得安靜,她眼睛一翻,就這樣癱倒在地上。
江祁沅的瞳孔驟然緊縮,眼看著沈南禾癱倒在床邊的白色長毛地毯上,他是過了五秒鍾,這才大步跨上前去。
沈南禾大腦缺氧,上次肺炎出院還沒有多久,剛才在樓下跟江郅浩打水仗又消耗了這麼多的體力,上來跟江祁沅拉扯,又這麼激動,這才一口氣沒緩過來。
江祁沅打橫抱起沈南禾,把她放在床上,掐她的人中。
沈南禾眉頭蹙起,幾秒之後,這才逐漸轉醒。
迷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了江祁沅的那張臉,她這麼倔強,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抬起手來,想要抓他的臉。
江祁沅很輕易的就按住沈南禾的手,然後皺眉道,“都這樣了你還想打人,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打你是不是?”
沈南禾說不出話來,雙手又被江祁沅製伏,她急的無計可施,唯有大滴大滴的流著眼淚。
江祁沅心疼壞了,但是理智總是被感性衝昏頭腦,誰讓她跟江郅浩玩的親密了?
沈南禾的眼淚幾乎達到了能濕掉枕頭的量,她怎麼哭都不能讓心中的悲傷少哪怕是一分一毫,她忽然想到阮小天曾經對她開玩笑的一句話,讓她哭都找不到調子。
沈南禾此時此刻,才真的體會到,什麼叫哭都找不到調。
江祁沅見沈南禾的眼淚已經決堤,他又心疼又生氣,不由得道,“你還委屈了?哪兒來這麼多的眼淚?”
沈南禾緊緊的咬著唇瓣,連哭聲都省掉了,她閉著眼睛,不去看江祁沅,固執的以為,隻要這樣,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江祁沅的氣消了大半,這才覺得自己之前的話,確實說的有些重了,從前他怎麼罵沈南禾,都沒有把她惹毛到這個地步,看來他真的是傷到她了。
一想到她說畢業就走的話,江祁沅心裏麵就難過又恐懼,趁著這個功夫,江祁沅希望能讓沈南禾也緩和一下,他出聲道,“你都多大了?怎麼還能像小孩子一樣的跟郅浩玩呢?你是女孩子,你知不知道?!”
沈南禾不語,隻是抽搐著胸口,閉著眼睛,不停的流著眼淚。
江祁沅伸手幫沈南禾擦掉眼淚,眼中濃濃的心疼,她沒有看到。
薄唇輕啟,他出聲道,“南禾,以後好好地,不行嗎?”
沈南禾的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之中,她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卻知道自己開口道,“你走,就當我求你了,我真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