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言兮本以為這樣便能斷了兩人所有的牽連,可是他驚訝的發現此刻的玄默似乎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淡漠不善言辭的男人。
他分明告訴他兩人的關係已經結束,這妖界也不是他該來之地,但玄默卻置若罔聞,他不顧言兮的反對,抬手握住他的,狠狠攥緊,樣子有些可憐:“我從沒答應過要放你離開,你不能突然就放棄了這段感情,自己惹的火就要自己熄滅。”
言兮有些無可奈何,看著眼前不可理喻的人,他真的沒法想象,當初連看他一眼都覺奢侈的人如今在自己麵前竟像是撒著嬌般求他不要離開,天差地別的改變如言兮那般經曆豐富的人也著實嚇了一跳。
“言兮,”玄默對言兮的糾纏巫鉞都看在眼裏,隻是言兮方才還對他略感愧疚,此刻卻因玄默早忘了自己的存在,他憤恨,“對我,你可曾真正在意過,那個男人便是你的全部麼?”
他的話帶著悠遠的悲傷,更夾雜著無限的恨意。
甩開玄默的手,言兮直麵巫鉞,他欠他的總歸要有個了結。
而他忘了身後那個人此刻有多在意他,突然掙開的手,玄默臉上的神情比巫鉞還要幽怨,還要傷悲,言兮是真的要與他分別麼,不過是一次長眠就更改了他對自己的感情麼?
“不要妄下定論。”耳邊清晰的傳來易澤壓低的聲音,他這才發現,易澤同修越此刻早站在了他身後。
修越顯得異常疲憊,被寒冰封住的身子大概是有些僵硬,易澤一直環著他的腰,將他全身重量壓在自己身上。
他多想言兮也能如此,但這一切顯然不太可能。
巫鉞與言兮對峙著,兩人的神情都淡漠異常,看不出是喜是怒。
但終歸是要結束的,言兮看著他,淡淡開口:“若我不能應你所求,今日之戰是躲不過了?”
巫鉞點頭,這是必然,兩人的恩怨已在萬年前結下,此時再躲又有什麼意思?
兩人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同是白色映在眼中,眾人不禁一陣感歎,王者之間的戰爭有些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即使他們還未出手,但周身似乎早早就被寒霜包圍。
玄默有心上前,但卻被易澤拉住,他對他搖了搖頭,玄默頓住了腳步,那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他們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人插手。
腳邊揚起一層白雪,言兮旋身而起,巫鉞也同樣躍到了半空中,雪花隨著微風飄拂落下,地麵又覆上一層銀白。
半空中的兩人依舊淡漠,他們同時出手,後方竟齊齊豎起道道冰淩,巫鉞輕笑:“這是你教我的。”
弓身而下,那冰淩朝著對方襲去,速度之快,眾人已是無法分辨,一聲暴鳴,兩人同時著地。
雙方全未占優勢,這場戰役在眾人眼中似乎已經成了一場絕不會分出勝負的戰鬥,然而再一回合,言兮原本淡然的眸子竟微微顫了顫,忽地他捂住腹部,驚詫道:“你做了什麼?”
巫鉞停下攻擊,他看著他輕笑,要問他做了什麼,自然是,“我說過要得到你吧,如果不能得到,我絕對會親手毀掉。”
他早在他沉睡時就對他下了蠱,此刻他若不聽命於自己,那麼,他體內的蠱蟲便會吞食他的心髒,脾肺......直至他完全死去。
沒錯,得不到便要毀掉,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占有言兮,如若他不願跟隨自己,那便在他眼前死去吧。
那純淨的色是不能被沾染的,如果他死了也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吧,妖冶與潔白相沾染,那是不可企及的色啊。
“要麼離開他跟我走,要麼讓蠱蟲在你體內吞食。”巫鉞淡淡丟下兩個選擇。
言兮收斂了驚詫的神色,他看著巫鉞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不管是麵對他還是玄默,為何結局都是這樣。
任憑他有絕世修為,他又怎能抵擋巫鉞的暗中使詐。
望著他,言兮驀然閉上眼睛,忽地,他又睜開,淡淡道:“巫鉞,你這又是何必,就算強留我在身邊又能怎樣?”
巫鉞聞言哈哈大笑,他冰冷了視線,望著他企盼的人兒,終是說出了壓抑已久的話:“萬年前你不能接受男子就罷了,可當我重生尋你而去時,竟赫然發現你身旁已經有了人作陪,那也是男子,為何你不生厭,偏偏是我,偏偏是我得不到你的感情!”
“言兮,你可曾想過我的絕望,若你愛的是個女子也就罷了,但你卻與人類有染,竟還是生來便同你是宿敵的男子,你要我怎麼辦,言兮,難道我難過與否在你眼中就這般不重要麼?”
“巫鉞,”言兮突然打斷他的話,“我們之間的界限跨越不了,我早早把你當做哥哥,這是沒辦法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