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言兮與修越同處寒冰內而來,小妖們小心抬著兩人,生怕驚動了寒冰中的人兒惹怒巫鉞。
一人緊閉雙眸,一人睜大眼睛,心中卻同時一怔。
妖王感覺得到玄默就在身旁,千年前玄默離去時,他就在他身上留下印記,為的就是來世能感應到他的存在,盡快找到他。
而修越卻是雙眸呆滯,他看著易澤倒在雪地,那滿身血汙的人,他一眼就能識得,難怪會心中不安,原來易澤出事了,他來了妖界,他竟來了妖界!
一定是追隨他而來,是他害了易澤!
巫鉞掌心凝聚法力,向玄默與易澤二人身上各注入了些靈氣,隻見已經昏厥快要死去的兩人睜開了雙眼,一刹那的恍惚,他們看到了心中一直念著的那人。
“言兮……”
“修越……”
兩道微弱的聲音,修越卻聽見了,就連言兮,他也聽到了玄默的呼喚。
修越想回應易澤的呼喚,可是他被冰封,他不能叫喚出聲。
“言兮,”此時,巫鉞隔著那寒冰撫摸言兮的麵容,不到片刻,冰霜融化,他輕柔的攬他入懷,小聲叫著,“紫玉花已經盛開,你該醒來了。”
而後,他轉過視線望向玄默,眼神冰冷,淡淡道:“隻要你們能將這紫玉花心摘下,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
玄默有些想笑,他既敢踏入妖界又豈是貪生怕死之徒,但是這花若能救活言兮,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去做。
易澤眼睛裏隻看得到修越,那被冰封的人麵容有些淒哀,那是在為他悲傷麼,易澤自私的想著,是為他吧,因為他此刻在看著自己,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修越。”他啞著嗓子叫他,胸口陣陣疼痛。
“你也一樣,若能摘得紫玉花心,我就放了他。”說這話時,巫鉞指向那被自己冰封的男子。
他為妖王而回妖界,卻過分信賴巫鉞,本身修為已損耗太多,又怎能鬥的過他,不過是念著兩人多年來的情誼,巫鉞才未將他斬殺,隻是冰封了他的身體與妖王作伴。
多日來的想念此刻一湧而出,他想觸摸那在他腦海盤旋已久的人兒,易澤用盡力氣一點一點向修越爬去。
而玄默,他正向那紫玉花前進,血液在雪地上留下一片痕跡,拖著身子一步步的前行著實難為,可他隻想著摘下那花,將言兮救治。
言兮雖看不到,可他的心痛的很,玄默每爬行一步,他便似被刀割般撕心裂肺的疼,玄默是微笑著,而言兮卻是眉頭緊蹙,心中焦躁的。
為什麼他不能醒來,他不要玄默受傷。
離紫玉花越來越近,玄默嘴邊掛起的笑意越來越大,觸及到它周邊時,他猛地向前爬了一大步。
手掌伸出,他沒有絲毫猶豫便將手穿入層層刀刺般的圍堵。
血液順著他的手掌流下,在紫玉花心點亮一抹紅色光亮,而那刀刺竟越收越緊,幾乎就要將玄默手掌絞斷。
玄默用手撥動那花心,盡可能的將它拿出,但它太堅固了,根本不能將它送出紫玉花外。
血還在流著,刀刺也緊緊鑽入他手掌,玄默沒有蹙眉,他還是那般微笑著。
那樣從容的目光,言兮不曾看到,但他卻感知了玄默的傷口,與玄默同樣的,他的手掌竟也泛起了疼痛。
玄默還在用心撥動紫玉花心,不知是血液的潤滑還是什麼,那花心終於有了鬆動,玄默大喜,更不顧刀刺的插入使勁翻動它。
花心與花朵似乎不再那麼貼合,它緩緩的鬆動著,玄默與巫鉞都看到了希望。
然而,那刀刺竟突然變換,細小的針尖組合成了更為堅固的一道道屏障,幾乎全覆蓋在了玄默手上,本就因刀刺的插入而使得手掌皮肉翻開,而現在,不僅是翻裂了手掌,更是在上麵紮了無數個小孔。
玄默額頭出了汗,因疼痛而滲出的細微汗滴,但是他沒有就此罷了,他的指尖依舊在不時挑起花心。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點,快了,快了……
突然在手掌間多了一隻冰涼的手,玄默抬起視線看去,隻見易澤在他身側對他輕笑:“還有我。”
兩雙手穿過那密密麻麻的屏障,一個用力將針尖向一側撥去,另一個屏住了呼吸,盡可能的一次將那花心取出。
無效!第一次摘取失敗。
幾乎看不清了玄默與易澤的雙手,隻看到一片血紅,而那花心的光亮卻未被覆蓋,一直閃著耀眼的光芒。
再次勾起那花心,玄默驀地閉上眼睛,用力一抓、
呼!!
玄默睜開視線:“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