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紫玉花開(2 / 2)

血滴順著身體滲入雪地,銀白與赤紅交疊,混合後越發的刺眼,玄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此刻他是否接近了言兮呢,許逸的死就讓他來陪葬,那麼,讓言兮活過來吧。

像是有心靈感應,言兮的心跟著抽痛,他難耐的蹙起眉,想著那俊逸的模樣,心止不住的顫抖,玄默此時可好,他是否能再見他一麵?

沒有人能給他回答,他有些淒切,但無人知曉他的悲傷,無人知道他此刻迫切想要醒來的願望。

他的身側,那個同他氣質類似的男子被寒冰禁錮在一旁,他雖不能動彈卻依舊能看出他哀傷的模樣,望著言兮的麵容,不由心中暗暗歎了句,此番情意誰人憐,孽緣孽緣,莫不叫人心生傷悲。

如此,他竟想起心中那個人來,他在人界可好,沒有告知便擅自回了妖界,此刻他是否也會因自己而暗暗悲歎著。

胸口插入一支箭,易澤淒涼的笑了,他還未見到修越啊,望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妖物,他不可抑製的難過,不是因為可能即將死去,而是,修越不曾對他說過,哪怕是喜歡二字都沒有過。

兩人靜靜躺在血泊中,周遭仿佛都因他們而變得沉寂,耳邊聽不到聲響,隻有那不同於人界的天空映射在兩人眼中,絕望,期冀,矛盾又可憐,但隻有兩人清楚,他們心中藏著一個人,而那人卻在他們離去時都無法看見。

“言兮……”

“修越……”

兩人喃喃喚著,言兮幾乎就要從沉睡中醒來,盡管是在寒冰中,可他還是出了汗,全身發冷,他急切的想要掙脫這無盡的安睡。

玄默一定出事了。

望著他不能清醒卻又急躁的蹙起眉間,修越也不知怎的,他忽感易澤會有異狀,心驀地一痛,跟著言兮一同不安起來。

“巫鉞大人,雪山山頂突現紅光!”突然,不知哪裏來的小妖對巫鉞報告道。

巫鉞嘴角的笑意擴大,紫玉花開,赤紅漫天,它終於蘇醒了麼。

望著小妖手指的方向,巫鉞拍散玄默近乎昏厥的狀態:“看,妖王就要複活了。”

是麼,原來言兮此刻真的已經死去,心中莫名傷悲。

“那個人類,並非妖王所殺,他其實毫不知情。”

“知道那女人死前曾拜托過我什麼嗎,她殺害你最親近的朋友,還要將罪責嫁禍於妖王,人類果然虛偽呐。”

“不要怪我,這是你應得的報應,你搶走妖王,卻不曾好好珍惜,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玄默早已怔住,得知言兮死去已是不能想象的事,而此刻巫鉞說,就連許逸的死也與他無關,那這些天,他在怨恨什麼,他在言兮最無助的時候還在恨著他。

“他醒來不會再記得你,連帶著對你的恨也會消失,所以為了他的生還沒有任何痛苦,你不得不死。”

恨麼,言兮恨著他,為何會恨呢,這一切若都是場騙局,他又何曾對言兮說過讓他難過的話,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沒等他弄清這一切,他已因失血過多而昏厥。

那赤紅的光亮在刹那間籠罩了整個雪山,隻見一襲白色帶著一人由遠及近飛上那雪山山頂,他將滿身血汙的男子置於殷紅色的紫玉花旁,看著他的血液慢慢被吸食,巫鉞冷冷的笑了。

以血腥之味引誘紫玉花出,而現在,便是用玄默的執念灌溉,使其開花。

哪怕葬送世間所有人類,亦或妖界眾妖,巫鉞也會將妖王救回,看著它越來越快速地汲取玄默的血液,嘴角的笑意變得陰森,他仰起腦袋空洞的望著遠處,很快,妖王便屬於他一人了。

但那紫玉花卻突然停止了汲取,剛綻放一些的花蕊竟急速回攏,巫鉞驚愕,難道玄默對妖王的執念還不足以使它綻放麼?

看著腳下躺著的男人,巫鉞似乎明白了什麼,明明已經暈厥,可他嘴角竟掛著笑容,在夢中,他看見了什麼,竟使他放棄了對妖王的眷戀。

衣袖拂開,巫鉞憤怒的揮掌,地麵頓時被砸開個大窟窿,但與此同時,他看到那本來聚攏不再綻放的紫玉花又重新泛著耀眼的亮澤。

血紅似乎從天而降,那紫玉花像是能預感補給他血液的人是誰,它竟從雪地中升起以瞬速向那人飛去。

巫鉞隨即跟上,停下時一陣愕然,竟是倒在班行手下的那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