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晃神,玄默怔愣在原地,這麼說,是言兮不願見他麼,但那段記憶他確實忘記了,也許是言兮將它抹殺了,可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將言兮傷害了,不是說他要逃避,而是以他內心對言兮的期冀,他想見他的狂熱念頭,要他怎樣去想象他曾以什麼說辭和言兮對話?
“玄默。”許逸上前,對正陷入沉思的玄默開口,雖然眼前這人說的沒有絲毫破綻,但以他對玄默的了解,玄默又怎會舍棄言兮,也許是他判斷錯誤,玄默最近的變化很大,他也沒有確切的把握敢說眼前的人在說謊,但此刻必要的是將玄默喚醒,他不能被眼前這人不知真假的話而左右。
“問清言兮,他的話不可全信。”
玄默愣愣的轉過頭去看許逸,若非他在此,自己是否就要失了判斷力,不管巫鉞所言是真是假,隻要見到言兮便知,何況他來妖界也隻是想見他,就算從他人口中得知對自己不利的話,但怎能阻擋他想見言兮的心。
定了心神,玄默抬起視線對上巫鉞咄咄逼人的目光,他道:“如若我真傷害了言兮,也該由他親口告訴,現今他正閉關,你要說什麼也無人能反駁。”
看著他絲毫不怯懦的表情,巫鉞暗暗蹙起了眉,這人果然不好對付,冷眼望過去,他嗤笑一聲:“隨你。”語畢,他轉身對守衛冷冷道:“關門。”
守衛忙應聲,那抹有別於言兮的白漸漸消失在眾人眼前,而玄默卻隻是站在原地,他未上前也未叫住巫鉞,一來,他知道以自身之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二來,就算對方不動手也絕不會告訴言兮的所在。
守衛關了宮殿之門,看到還停留在宮門前的玄默,不由惡聲惡氣道:“快走,人類也膽敢進入妖界,今日巫鉞大人饒你們性命,他日可不會這麼好運!”
許逸拍了拍失神的玄默,兩人往回走去,白辰立刻跟上,而易笑茹也從一旁走出跟了過來。
“是誰告訴你來妖界的法子,魔神麼?”玄默突然開口,他轉過視線對上身後的易笑茹。
易笑茹頓時定住腳步,望著突然傳來聲源的人愣了愣,而後笑道:“是又怎麼樣?”
但玄默卻是轉過頭去不再理會易笑茹,見此狀況,易笑茹心中不悅,她快走兩步跟上玄默步伐,側過臉對他道:“你想去找他麼,魔界之神豈能小覷,你想去送死麼?”
玄默僵著麵容無視易笑茹,他能容忍她在身邊已是極限,沒有必要他根本不想和她說任何一句話,哪怕是看到她的麵容也覺得萬分厭惡。
加快腳步,許逸和白辰齊齊跟上,而易笑茹似乎步伐太慢,漸漸落後於三人。
一路上遇見的妖物少之又少,玄默三人深覺妖界有什麼地方不對,他記得妖界之前好像是被魔界摧毀,那麼妖與魔的界限是否已經被迫大開,這麼想著,他仿佛有了目標。
但現實不容他想象,隻是剛確定了目標,便見前方有人攔住道路,幾人停下腳步躲到一側,細細聽著前方傳來的動靜。
“滾開!”那看似守官的妖物對正欲進入此地的魔物推搡,他厲聲厲氣絲毫不像處於劣勢。
被攔下的魔物不在少數,他們口中不知在叫囂些什麼,依稀辨別是在聲討。
但妖界的守衛根本不理會他們看似的無理取鬧之舉,而玄默卻是生了疑,妖界不是被魔界入侵,那現狀該是魔界處於勝勢,何以會忌憚眼前這群無名小妖。
三人都定了神,屏住呼吸看著前方。
“再不離開,別怪我們不客氣!”那守衛倨傲的睥睨,眾魔物隻能哀怨的望著不敢前進。
見他們還是不肯離開,那守衛便帶頭驅逐魔物,甩動手中皮鞭,一聲接著一聲的厲響在耳邊炸開,就連躲在稍遠處的玄默幾人都能聽見他們皮開肉綻的聲音。
哀嚎隨之傳來,眾魔物有心反抗卻又好似忌憚著什麼,始終不敢動手,也不知是誰忍受不了,終於大吼道:“妖界有心報複,我們豈有存活的機會,還不如拚了性命尋求生機!”
聞言,眾魔物憋悶在心裏的屈辱全數爆發,他們怒吼,奪了皮鞭便抽向妖物,一時間,妖魔混戰。
也不知廝殺聲是何時結束的,玄默幾人隻是全數閉上了眼睛默默轉過身去,以他們口中之詞,到底哪方才是對的根本沒法判斷,何況妖魔之間的戰爭,他們一群人類又能怎樣,他還需要在妖界待段時間,他不能惹事讓妖界把毛頭指向自己,那麼等不到言兮,他便會被遣送出妖界,更甚者,也許他出不了妖界更回不了人界。
玄默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會忍耐了,也許對方不是人類,他沒有情感,可是都是生命,他何時能眼睜睜看著生命在眼前消失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