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玄默無奈笑道:“沒事。”然而,語畢卻是站穩了身子欲邁步離開。
玄父見狀,眉頭立刻蹙起,喝道:“要去哪!”
臉色驟僵,玄默低垂著腦袋冷笑,此刻想起問他要去哪了,之前呢,他曾有過一日把他當做兒子麼,與狐妖糾纏就是抹黑玄家,毀了玄家世代的英名,那麼不是玄家的孩子,他還會多此一舉讓他不要和狐妖來往麼,可笑至極,他不過是擔心玄家的未來而非關心自己的兒子。
跨步向前,玄默未理會玄父的話,變相的將他軟禁讓他不能去見言兮,父親便是這個想法吧,他不會妥協,更加辦不到。
但剛邁出一步,眼前便多出一道身影,望著堵在身前的那人,玄默自嘲的笑了起來:“許逸,你想攔我?”
他並沒有阻攔的意思,但觀玄爺爺和玄父二人臉色,不讓玄默出門未必是壞事,這麼想來,他便跨步上前將他攔下。玄默與言兮也不知怎麼一回事,之前他性情大變,言兮也甘願守在他身旁,如今卻未見蹤影,以玄默現在的神情來看,他也未怨言兮不在身邊,反而急切的想出門,那麼,他是要去找言兮麼?
如果言兮也是因玄默的變化而從他身邊遠離,那他還能將他尋回麼?不過,若果真如此,他對言兮的感情會有多深,不過才短短幾個月,他對他當真這般深情了?
“玄默,聽伯父的話,你暫時不能出門。”許逸這般回道。
勾唇譏笑,玄默抬起視線,眼神變得淩厲,他不知許逸何時竟聽起了父親的話,不過想攔下他,這絕不可能!
“讓開。”玄默冷聲道。
但許逸卻未動分毫,視線與他對上,目光裏隻有對攔下他的堅定。
從側方閃過,玄默迅速邁步,許逸眼疾手快轉瞬便又擋在他身前,冷笑一聲,玄默扼住他手腕,向內一轉,他道:“別忘了你這身功夫是我教的。”
手腕疼痛,許逸不由鬆了手,玄默趁機快速邁步出了房門,然而剛踏出一步,背後一痛,有什麼硬物擊中了他的腰間,轉過臉就見玄爺爺氣急怒視他的模樣,愣住,他道:“爺爺?”
玄爺爺看他一副不成器的模樣,歎了口氣將手中拐杖杵了又杵:“哪裏都不許去!”
“爺爺!”玄默唯一不會忤逆的便是他的爺爺,然而一直疼愛他的爺爺此時卻也改了態度,橫著臉惱怒的看著自己。
“你們都先出去,”玄爺爺再次開口,“給小逸和小辰找間客房住下,雍夏,你去我房間把那本書給找來。”
三人都聽從了他的話,然而玄默卻還是不明白玄爺爺是何用意,但麵對爺爺,他還是收斂了脾氣,放低了語氣問道:“爺爺,你要做什麼?”
玄爺爺瞪他一眼,卻是沒了剛才怒目氣急的樣子,暗歎了一口氣,他在玄默房間找了個地方坐下。
不發一言的樣子,玄默從未看過,他認識的爺爺至始至終都是會逗他笑,即使是天掉下來,還能讓他笑出聲,對他無可奈何的老頑童,可是眼前的爺爺像是變作了另一個人,那麼安靜,那麼認真,好似哪個官家世代,戎馬一生後看透世間滄桑的模樣。
玄默不敢說話,他怕打斷了爺爺的思緒,然而玄爺爺卻像是知道玄默心思,他抬起視線,問道:“在想我怎麼會偏袒你父親的做法?”
玄默點頭,他與父親向來是唱反調,不管他惹了多大禍,爺爺也會替他扛下,板著臉對父親訓道:“你小時候比他還頑劣,小默不過是貪玩了點,你不寵他難道還不讓我寵?”
在別人眼裏,玄爺爺對玄默就像是溺愛,可他知道,爺爺不過是想讓自己知道,就算世人都不給他溫暖,他還有爺爺在,不管什麼時候,爺爺都一定做他身後的支持者,然而,這是第一次,爺爺默認了玄父的話,他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搖搖頭,玄爺爺卻又不再說話,正僵著,玄父給許逸和白辰安置好房間後走了進來,他手裏拿著本黃皮書,一看就是有了不少年頭,正疑惑爺爺要父親拿那本古籍來做什麼,才想起自己曾見過那本書。
泛舊的《妖魔亂世論》原來是被爺爺收起,難怪他找了很久都無果,可是原因呢,他們把這本書藏起多年,此時卻突然拿出來做什麼?
看著他疑惑的樣子,玄爺爺卻是開了口:“這本才是記載當年事跡的真品,你看過的那本不過是被世人仿效流傳的。”
玄默愕然,望著玄父手中的黃皮書欲上前卻又邁不動步,轉過臉去看玄爺爺,他愣愣的叫道:“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