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小賤人!跟你娘一個德行!你怎麼不跟她一樣趁早死了好積點德!”一個女人揪罵著一個約莫十歲的孩子。

“不要罵我娘!”孩子跪在地上眼神倔強。

“哼,我就罵了!你這張小妖精老娘一看見就來氣!”就完,竟又朝孩子早已腫得瞧不清麵容的臉恨恨的扇下去。肥厚的手掌在傷痕遍布的麵頰上重又添下道道指印。

那女人隻是打,卻未再罵,隻因就是打死了她,她仍會維護她死去的娘。

女人怨氣難消,又是狠狠的掐孩子瘦比柴禾的身子。

“好啦好啦,婆娘!別氣了,她由我來收拾就行!”隨著聲音,一個肥矮粗俗的男人從門外踏步進來。男人看了看那孩子的臉,神情中不禁有一絲惱怒,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打她的臉!你怎麼總隻朝她臉打呢!打壞了可就虧大了!”

“哼!賭賭賭,你還知道回來啊!繼續在外麵野啊,還回來幹嘛!不是還惦記著屋裏還有個小妖精被老娘我‘侍候’著心裏舍不得了吧?!”女人輕蔑的又從鼻孔裏哼出個單音,“別以為我不曉得你那下流腦袋裏都裝著些啥!瞧瞧你看這小妖精那眼神!眼珠子都恨不得摳出來貼她身上!”

她說著又朝跪著的女孩孱弱的背上重重的踢下去!

“哎喲,瞧你都想哪去啦!她還這麼小......”男人滿臉堆著笑,臉上肉都堆起來將兩隻猥瑣的小眼擠成一條縫。

女人一聽更來氣了,“喲嗬!敢情你還真打她主意呢!哈,她還小,還小就讓你哼哼嘰嘰的惦記著,那大了你不早樂得飛上天、早撲上去了!!”女人揪著男人的耳朵就往屋裏拽,“跟老娘膽子越來越大了!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還有你,小妖精,給我上後山砍柴去!沒砍完今晚有你一頓飽打!”進去前女人仍不忘丟下一句。

女孩從地上緩緩爬起,全身皮膚外露之處竟無一塊是完整的!一日日的新傷加舊傷,這小小身子骨也不知如何撐到了今天。麵上雖都是傷,但依稀辨得出五官分外俏美。她臉頰紅腫,上都是新的舊的掌印,眼角也破裂了,有血跡絲絲,嘴亦腫得如饅頭一般,上有結了血痂卻重又開裂的數道口子,有血跡還留在唇角。一雙大眼約因從未睡過整覺而布滿血絲,原來烏黑的瞳孔渙散,沒有一絲光澤。

似乎已經被打得麻木了,靈魂都已不在她身上,隻一步步地朝門外踉蹌的挪動。

“娘......”她重又艱難的跪在門外冰涼的地上,雙手合十,凝望著天空,仿若那空中就有親人的笑麵。

“娘,為什麼你跟爹娘走時沒帶上碧梳呢,碧梳好想你們,好想跟你們一起......”說著,鹹鹹的眼淚從眼眶裏撲簌簌順著流血的傷口而下,絲絲疼痛噬咬著她的心,她卻依舊未哼一聲,仿佛對於疼痛她早已習慣忍受、早已麻木。

君碧梳曾多次想過要了結自己的性命隨爹娘而去,結束這生不如死的生活。但每到這時,娘親臨終時的話語總會適時在她腦海裏翻湧。

“碧梳,無論怎樣,你都要堅強的生活下去,代我和你爹生活下去!”

君碧梳暗暗攥緊了袖裏藏著的娘給她留下的唯一物件——一把碧玉梳子。咬了咬牙關,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去砍柴。

她艱難的爬上屋後的大山,開始砍柴。已快過晌午了,她拖延不得。

沉重的斧頭由她提起很是吃力,每一斧下去那倒傳過來的反彈力都震得她雙手一麻,纖掌上的傷口更加開裂,露出更多粉色的新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