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克說出這話的時候,依舊是在笑著。
可以說,笑得很燦爛……
至少,我還沒見他這麼笑過。
為什麼……
我狠狠地吞了口唾沫,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斯托克。
唐城死了,他很高興……
那他,到底是善是惡?!
我到底,有沒有抓住那一線生機啊……
“你,到底……是……”我的嘴此時已經能夠微微開合了,於是勉力問道。
“我是好是壞?”斯托克低下了頭,一邊笑,一邊說道。
“誰知道呢……”
斯托克說著,坐到了床上,坐到了我的身旁。
我想要掙紮起身,奈何身子七天沒有動彈,現在一下子實在回複不了——即便是在這裏,在這個就算是剝皮抽筋都能很快恢複如初的地方。
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斯托克坐到旁邊,然後沉默不語。
不錯,隻不過是不知道是敵是友,而不是一定是敵人。
因為就算是唐城,我的態度也隻是懷疑而已。他為唐城的死而笑,我也隻能對他保持懷疑。
“我……走……”
我本來是想問我究竟能不能離開這裏,但是因為現在說話還不利索,隻能縮成兩個字。
我知道,斯托克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果不其然。
斯托克聞言後轉頭望向了我:“你想走?”
“嗯。”
他詭異的笑了起來,眸子又散發出了淡淡的幽暗綠光:“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麼……”
“生於滿月,死於待宵。”
斯托克笑著說道。
我呼吸一滯。
又是這句話。
又是生於滿月,死於待宵。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或者說……有幾個意思?
“今天,是待宵。”斯托克說道,“比滿月還差一天,所以,你不能走。”
我沉默片刻,現在,唐城和斯托克,兩個人,兩種答案,同一句話。
生於滿月,死於待宵。
唐城告訴我,在待宵中求的一線生。可斯托克又說再等一天,等到滿月,等到“生”。
誰對,誰錯?
我沉默著,思考著。
忽然,我用力的抬起了頭,然後一字一頓的,問出了這幾日來我一直想問,卻沒有問出口的話——當然,前幾日是根本沒法說話。
“為什麼……救我?”
就是這個問題。
我之前就想要問唐城了。
斯托克似乎呆了一下,就像是木偶失去了控製一樣,靜止不動了片刻後才說道:“你是在問我,還是在問唐城?”
“都是,如果……你能,代替他,回答我的話……”
嘴恢複的越來越好,我已經能夠說出長一些的詞組了。
“我的話,可能隻是單純的神經病發作。但是唐城……那家夥一直都不安生,沒有一個作為傀儡的覺悟。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斯托克說道。
我苦笑,這算是回答我?
到最後,我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吧……
“你是……傀儡?”
“不,我不是。”斯托克搖頭,“我是我。”
我是我,又是一句多麼沒用的回答啊。
這人,到底……
“唐城告訴我,在待宵中求得一線生機。”我此時已經恢複到可以說出完整的句子了,身上的關節也可以活動一二了。
我直接這麼說,是在和他攤牌。
因為生死就在一線,機會絕對不能夠錯過。這,也算是賭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