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知道,對方其實壓根就沒有問我,隻是在自說自話罷了。
“是嗎?那麼昨天頭兒應該和你說過,如果你不聽話的話,會多受一些皮肉之苦。”斯托克說道。
我微眯起了眼睛,忘記了這事兒了。
昨天那為首的黑袍人的確是說過,說如果我不同意的話,未來難免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多受一些,是多少呢?
我閉上了眼睛。
絕對,不會很輕鬆……
……
“呃。”
皮肉緩緩長上去那種瘙癢感,簡直比被扒下去時還要痛。
扒皮。
我知道可能受到的痛不是多一點,但是,我沒有想到會多這麼多。
一把小小的刀子,緩緩地從指甲蓋中刺入,然後撬起,刀子順著皮膚,沿著骨骼深入,痛,也在深入。
那時候我多麼夢想著我能夠昏過去,但是昏不過去。
嗓子,此時已經徹底叫啞了。
“痛嗎?”
唐城問著,卻沒有掛上他那招牌一樣的嗬嗬嗬。
我沒有說話,沒辦法說話,也根本無力去說話了。
左手上的皮膚在漸漸生長著,在這間牢房中,別說痛苦,就連傷口都能夠迅速愈合。
整個左手,除了帶著魂戒的無名指,幾乎……
我看不到我左手的情況,但是我能感覺的到。
那種疼痛到麻木,疼痛到哭泣都沒辦法落淚的感覺……實在是太明顯,也太恐怖了。
唐城緩緩湊了過來,輕聲說道:“忍一忍,今天,八月十三。”
我心下一驚,甚至都忘了皮肉恢複時那種瘙癢難耐的感覺。
八月十三……
而待宵,是八月十四。
生於滿月,死於待宵。
這句話,我還記得。
今天八月十三,那麼明天……
是這個意思嗎?
那我還忍什麼呢?明天不就死了嗎?
但是滿月……
如果不過八月十四,又何來的八月十五呢?又何來的滿月?
未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你今天看見月亮了嗎?有沒有發現不同?嗯?”唐城又退到了一旁,像是聊閑天一樣的問道。
月亮的不同……嗎?
我努力回憶,回憶剛剛看到的黑袍人的衣袖,也在回憶昨天所看到的。
不同,不同……
我在努力的想,但是越想,我就覺得越想不出來。
都是紅色的,都是圓的,有什麼不同嗎?
還是有不同,我沒有發現呢?
唐城在一旁又嗬嗬嗬的笑了起來:“嗬嗬嗬,皮肉都長好了啊,那就好那就好,我告訴你,這裏可是一點細菌都沒有的,很幹淨的,所以不用擔心感染,嗬嗬嗬……對了,如果明天看月亮的話,記得看仔細一些,月亮和月亮也是有所不同的啊。”
我愣住了。
第一次。
這是唐城第一次用正常的聲音對我提醒。
他……不怕被發現了?
或者說,果真是那個“王”的授意呢?
依舊無從得知。
現在可以知道的,就是唐城確確實實對我提醒了,雖然真假未知。
“嗬嗬嗬,今天聽說有一個華夏人來到了我們這裏,但是跑掉了,我懷疑是你的朋友。嘖嘖嘖,真是厲害的華夏人啊,能夠在這裏跑出去。”
唐城若無其事的說道。
我卻瞪大了眼睛。
華夏人?!我的朋友?!
夜沐,還是張道陵?
既然是華夏人的話……
應該是張道陵吧。
畢竟夜沐的發色和瞳色更偏向於西方一些。
但是……
我的心,又一次涼了。
如同泡浸了寒冷的冰水一樣。
“但是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