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陵喝了一口可樂:“我之前不是沒來過這裏,隻是有時候覺得很不適應。所以每次都隻是在門外轉悠轉悠,最後還是選擇不吃或者找一家老式的中餐廳來解決口腹之欲。”
“為什麼不適應?”我問道。
“畢竟活了兩千年了,如今卻要和一群小年輕在快餐店裏吃飯,吃著他們愛吃的東西,這難道不讓人感到別扭嗎?”張道陵說道。
我一愣,和我最開始的感覺……好像差不多啊。
“不僅僅是吃飯的地方,那些年輕人常去的比如網吧,歌廳,我都沒有進去過。因為不適應,我很少有這種感覺。就好像……”
“就好像你自己孤立了你自己。”我說道。
張道陵沉默。
“其實在你剛一開車來到這裏時,說實話,我也目瞪口呆了一下。但是我想了半天,想了想我為什麼要目瞪口呆。這裏是個飯店,不管裏麵是什麼年齡段來的,他終究是個飯店,是飯店就是給人吃飯的。哪怕兩千年前的人,隻要吃飯,為什麼不能來這裏呢?”我問道。
張道陵喝了口可樂,沒有說話。
其實我知道,在理性上,張道陵是完全不需要我給他講這些大道理的,畢竟他活了兩千年,我卻隻活了十八年,他吃過的鹽粒比我吃過的米粒都多好幾倍,他懂得絕對絕對比我多。
但是張道陵雖然有時很理性,但是有時也很感性。
比如他說他耐不住寂寞,比如他剛剛抽那隻小狐狸。
那隻小狐狸,張道陵大概是當作他們所謂的小狸來看待的。如果真的從理性上看,這個毛絨玩偶和小狸沒有半毛錢關係,但是張道陵在這方麵很感性,願意去把它當作精神寄托。
現在亦如是。
張道陵並非不懂我說的,他比誰都明白,隻是心裏覺得別扭罷了。
“我每次都是這麼想的,但是我總是想著想著就不這麼想了。”張道陵忽然說道。
我笑了起來:“那麼……你還想再來個漢堡嗎?”
張道陵抬頭看著我,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
我又取了一份漢堡遞到了他的麵前,然後忽然笑著道:“我忽然想起來,其實你並不是回避所有青少年常去的地方。”
“哦?”張道陵抬眼。
“學校啊,哈哈哈……”我說完,然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張道陵的唇角微微彎起,隨後咬了一口漢堡……
從肯德基出來,已經兩點多了。
張道陵最後竟然吃了五個漢堡,三杯可樂。到最後我取餐的時候售貨員看向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顯然他是以為我一個人吃的。
我也很納悶,張道陵這種散仙不是都辟穀嗎?怎麼還這麼能吃。
“辟穀和欲望不同。辟穀是平日裏不讓五穀雜糧亂了體內的氣,而欲望則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執念。我現在雖然可以什麼都不吃,但是欲望還是存在的。”張道陵解釋道。
我點頭表示理解,果然垃圾食品毒害不淺。
吃過飯後,張道陵開車將我送回了靈城旅館。
“雖然明天就不是鬼節了,但是一些鬼魂還是會多留在人間兩日的,如果今天下午學校給你們發短信說明天上午也不上學的話,最好不要離開靈城旅館。畢竟夜沐現在的狀態並不好。”張道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