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入目的,隻有紅色罷了。
白沐躺在血泊中,黑眸瞪得大大的,似乎在恐懼著。
那邊,有一排名貴的古畫。
古畫被血跡染透,白夫人穿著那身盛裝,躺在了古畫之下,喉嚨,被割斷了。
“怎麼……怎麼會……”我的靈魂,似乎都在顫抖。
艾琳娜看向了那邊搭建好的小舞台,那裏,此刻站著一個人。
白翎。
不,那……
已經是一具站著的屍體了。
他的手上還攥著符紙,隻是眉心,被挖開了一個血洞。
尹落英原本紅豔的長裙,此刻變得更加妖冶,因為,已經被血染透了。
尹落英淒美的臉上掛著絕望,又似乎帶著解脫,她靠著後門的門柱,閉著秀美的眸子。
“不……不要……不要……”
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抽打一般,痛的要死。
血,流淌著。
一旁的牆壁上,幾個血紅的大字,紅的刺目。
“對不起,您和我耍陰招,就不要怪我和您玩點血腥的了。”
幾個字的最後,畫了一個笑臉。
很諷刺的笑臉。
“不……全都……”
我的靈魂在哽咽,我知道,如果此刻是我在操控身體的話,已經暈過去了。
艾琳娜的聲音,卻忽然傳來:“安靜。”
她的聲音,平靜的詭異。
詭異。
“如果白沐真的快死了,你覺得夜沐不會控製著他拚死往外跑求的一線生機嗎?”艾琳娜問道。
“如果白翎真的快死了,你覺得他不會衝著樓上大喊讓你知曉嗎?”艾琳娜問道。
“如果那個小姑娘快死了……她明明睡著了,她明明被你放在假山後麵了,難道她還會刻意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再死?”艾琳娜問道。
我的心,驟然冷靜了下來。
驟然冷靜,甚至沒有一分一秒的轉折。
因為我覺得,艾琳娜說的……
沒錯。
別的不說,倘若白沐真的要死了,夜沐就算是拚死也要操縱著白沐跑向外麵吧。
可是躺在這裏的白沐,眼睛卻是黑色的。
黑色,而不是紅色。
可能嗎?
不可能!
“而且,你知道嗎?”艾琳娜的聲音,忽然變得嘲諷起來。
“怎麼了?”
“我,一點都不餓。”
“……”
她的聲音就像是想笑,卻又拿不住笑點,但是就是忍不住要笑出聲的感覺:“嘿,我和你說,我看到這麼多血,我竟然一點都不餓。你知道嗎,作為靈魂,我餓了千百年了,別說是人血,就連老鼠血我都沒喝過。而現在,看著這滿屋子的鮮血,我竟然一點都不餓!你說,神奇不神奇。”
“都是假的,對吧。”我低聲問道。
“當然,都是假的。”艾琳娜的視線轉向了某個角落,然後徑直走了過去。
“她自認為布局天衣無縫,自認為自己做的是最好的,自認為拿捏到了每一個細節,但是她太自以為是了,自以為是到就算是險些暴露也不逃走,還在等待時機拿到魂戒。她以為她是誰?區區一個伯爵,還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在我麵前放肆!”
“你沒想到吧,我也是血族……”
艾琳娜看著被劃開喉嚨的白夫人,抬腳,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