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好了,仙界的氣流已經壓為一體,魔殿就要坍塌,整個魔族都要毀了啊。”
至冽身著紅色的大喜袍子,手裏捏著一束發絲係成的蝴蝶結,輕輕的摩擦。下方接二連三的侍衛前來稟報的話,他皆無反應。直到現在,他都不願意相信,他最深愛的徒兒,竟然會背叛他。
若不細看外麵黑壓壓的一片,今日這魔殿,還真是一片祥和的氣氛。她說她喜歡紅色的簾子,他便把所有的簾子都拉起來,換上來最柔軟的紅色血絲。昨日裏還躺在他懷裏笑得明媚的女子,今日就站在最前方的位置上,冷眼看著所以的一切。
魔殿終究沒有坍塌,反而是那個男人帶著她走了進來。
至冽的表情始終不變,甚至懶得回過頭望她一眼,他怕他忍不住,會一把掐死她。
“至冽,你若投降,我便饒她一命。”
那個男人的口氣還真不小,他是忘記了當初是誰將他從魔王的位置上攆下去。還是他覺得,直至今日,他還會為了這個女人妥協,還妄想在他眼前演出這一場戲威脅於他?
至冽終是回頭,他倒想看看那個女人會以何麵目對他。
麵色一驚,他站起身,向前幾步,“放過她。”
真正挾持的女人竟是霽月梅。而他真正擔心的女人卻是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冷眼的看著這一切,“師傅,我想,你是舍不得她死在你麵前的。”
至冽渾身的氣流逐漸變白,來的人都懼怕的往後退,隻有淚蕪蒞一人,大著膽子站在最前方,手裏,緊緊的捏著哭泣不止的霽月梅。
“天江,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霽月梅臉色蒼白的哀叫。
“你閉嘴!”淚蕪蒞咬著嘴唇,用力深了一分,“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我的徒兒,這就是你給為師的驚喜?”至冽冷笑,帶著一絲哀戚,“這個驚喜,可真是不小。”
淚蕪蒞也笑,笑聲中帶著哭,她也從未想過,他們兩個人會變成這樣。
可是,她怎能甘心?心下一愣,淚蕪蒞將手中的霽月梅提得腳離了地,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凡間女子,根本無任何的縛雞之力,她隻需要再用力一點,她便香消玉損。
香消玉損嗬,師傅,你看到這一幕可會心疼?你用盡心血想要複活的愛人,就這樣死在了她手下。
淚蕪蒞狠了心的拋下話:“師傅,你投降,我便放過她。”
果然是見了效,她看到他的腳步明顯一頓,就連剛剛的殺氣都暗淡下去,氣流減少不少。心下突然一疼,她也搞不清了啊,她明明是沒心的,怎麼會心痛?
“她是無辜的,將她放下,我跟你走。”
他終究還是為了這個女人說出這句話。
淚蕪蒞的心更痛了,越痛便越控製不住,她慢慢的鬆開了失魂落魄的霽月梅,見著父親親自過去,用鎖魔鏈捆住了那個男人。
他一絲反抗也沒有,甚至不再看她,對霽月梅投去了關心的眼神。
一時間,她的心更疼了,像是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讓她痛苦不堪。淚蕪蒞迷了眼,她想,是不是心空了,所以才會疼?若她將心奪回來,她是不是就會好受一點,不會像現在這般生不如死?
她終是出了手,毀了言,在霽月梅離他隻有一指距離處,狠心的穿插而過。
一股鮮血濺了她一臉,霽月梅瞪著眼睛滿是驚悚,甚至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便倒了地,再也沒有了呼吸。
她伸出手攤開看,那血紅的“噗通噗通”跳的心髒,刺痛了她的眼睛。
“蕪蒞,你在幹什麼?”父親擔憂的用盡了畢生的力量將至冽死死地禁錮,卻還是被他散發出的戾氣震得飛了好遠,重重的打向了牆壁。
她聽見至冽的吼叫,心更是疼得猶如萬針穿插,手一用力,那顆心髒便回到了她的胸口。
似乎又活過來了,可明明已經擁有心的她,為什麼連看他都不敢?
至冽終究被帶下了萬層地獄,他冷清的眸子在掃過她時發出濃烈的恨意,“淚蕪蒞,我不會放過你。”
她一驚,隻覺得頭皮發麻,雙腿發軟,就這樣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