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震破了十足安靜的夜。
楚九辭眼神沒有焦距，怔怔的立在原地，沒有挪動半分，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震動，嘴裏彌漫著一股腥甜。
楚雪望著他臉上明顯的指印，因為極度憤怒，整個胸脯起伏不定。打她整個人癱軟的依靠著沙發，臉上寫滿了失望，不敢，還有一絲狠絕。
氣氛緊張到了極致。傭人紛紛躲在廚房裏不敢出來。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其樂融融的用著晚餐，突然母子倆就劍拔弩張，吵的不可開交。
最令她們覺得恐怖的是，楚夫人竟然打了楚少爺……明明看起來一直都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怎麼會……
“你太令我失望了！”楚雪還沒有從憤怒中出離，她盯著眼前的楚九辭，目光依舊迸發著熊熊的怒火。
而楚九辭的眼神從沒有焦距的狀態再到幽幽的凝聚成一個點，移到自己母親的臉上，眼底仿佛彌漫了無盡的苦澀。
“對不起，讓您這麼失望！”他無從反駁，也不想反駁。
當踏上飛機，回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此時此景，都已經在腦海中預演過。他不會感到傷心，也不多麼痛苦，有的隻是無盡的苦澀與深深的無奈。
一邊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一邊是他一顆追求擺脫世俗的心。
“你給我在家裏閉門思過，哪一天想通了，哪一天再出門！”楚雪亮出食指，直直的指向楚九辭，厲聲訓斥。
“媽咪，你還打算像我小時候一樣，關我禁閉嗎？”楚九辭眼底透著一絲悲哀。
“怎麼，不行嗎？”楚雪高揚著聲音，反問，語氣裏透著一股威脅。
楚九辭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媽咪，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孩子了，我長大了，我是一個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追求……”
“你給我閉嘴！”還未等楚九辭說完，楚雪便歇斯底裏的怒吼，直接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楚九辭，站在這裏你就要明白，是誰給了你生命，是誰培養你成人？包括你今天取得的成就，無不是我的悉心栽培，我為你付出這麼多不是讓你翅膀硬了，回頭忤逆我，跟我我談想法，談追求的，我要的是你站在我這邊為我實現夢想，烏鴉尚且知道反哺，楚九辭你呢？”
一句句殘忍的話，將親情的外衣扯的七零八碎。
一個母親對著兒子說這樣的話，何其的殘忍。以至於楚九辭的臉上終於彌漫著一抹沉痛。
此時，楚雪掙紮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指著楚九辭的手指舉的高高，“你給我好好反思，是要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還是一個孝順的好兒子！”
楚九辭苦澀的眼眸因為這一席話，最終染上一抹濃濃的苦楚，這件道德的枷鎖，勢必要禁錮的他透不過氣來。
他忽而覺得可笑至極，原來自己在母親的眼中，他就是一顆悉心栽培棋子，用來實現她心心念念的“夢想”的工具。
“九辭，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也許是因為看到兒子臉上的深深痛楚，楚雪的語氣突然間軟了下來，臉上也沒有了剛才濃濃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