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宜喝過酒,之前又哭又鬧的,整張臉蛋紅撲撲的,她的眼睛又紅又腫,眼角還留有殘餘的淚,看起來越發楚楚可憐,她目光迷離地看著陳諾,哭著說,“阿諾,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陳諾心頭掠過一抹疼痛。
他偏過頭,穩著沈心宜的身子,重複道,“成了,別撒酒瘋了,回家去”,這是他今天晚上說的最多的話,他知道殘忍,但除了這句,他無話可說。
沈心宜哪裏肯聽話?
她揪著陳諾的外套質問道,“阿諾,你說,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不?”
陳諾冷漠的回答,“不記得”,他冷著一張臉甩開沈心宜抓著他衣服的手,見沈心宜馬上就要摔倒,不得已又架著她的身子。
沈心宜失望之極,止住不久的眼淚又流出來,淚光反射著燈光,模樣甚是楚楚動人。
“阿諾,為什麼?你怎麼能忘了今天?你明明就說過,如果今天我們仍然男未婚,女未嫁,我們就結婚的,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心宜,夠了”,陳諾厲聲止住她,恨不得一把把她丟在地上,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著,眉心處清晰可見一個川子。
想起那段行屍走肉般的日子,陳諾痛苦地閉著眼睛道,“心宜,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沒失憶,應該記得,當年是你先放的手,是你要離開我的,是你要分手的,現在我已經有了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走出那段傷痛,有了新的生活,你又想做什麼?”
沈心宜搖著頭,哭著說,“不,我沒有,我沒有想要離開,是你二姐逼我離開的,是她們逼我的……”
陳諾冷笑道,“你胡說,我二姐怎麼可能逼你離開?”母親去世後,他就一直不願意和人交流,他把自己固定在一個狹小的圈子裏,除非必要,他連人都不想接觸,是沈心宜把他從那個自我的孤僻的世界裏拉出來的,是沈心宜把他帶入人家煙火的,二姐感激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逼她離開?
沈心宜慌張的拉著他的手臂,她經不起他這麼苛刻的指責,她哭著說,“我沒有說謊,阿諾,我真的沒有說謊,不信,你可以問問你二姐,我剛回國住院那幾天,她也去我病房罵過我,我真的沒有說謊,阿諾,你相信我!”
“你閉嘴,我不想聽,心宜,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的家人更愛我的人,若真的是二姐讓你離開,也定是你做了什麼惹怒了她。”
沈心宜微微錯愕,複又發瘋似的緊緊地抱著陳諾,她哭的淒慘地道,“我沒有,我沒有,為什麼你不相信我?阿諾,過去的這些我們不談了,我們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
陳諾不想再理她,他別過臉,木然地讓沈心宜摟著,仿佛她的哭鬧已經和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