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麗景書香,駱辰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明明車來車往,她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方向,那樣空蕩蕩的,心沒有著陸點的感覺,讓她覺得莫名的恐懼。
天空像是一口巨大的井蓋,蓋得顏色是灰色的,氧氣很稀薄,呼吸都有些困難,駱辰覺得自己一定要大口大口地呼吸才不會窒息而亡。
明明幾個小時以前都讓她覺得特別欣慰的天氣,此刻倒寧願有些陽光。
你看,其實人就是這麼善變。
林木的眼神也是在花瓶倒地的那一瞬間變化的,駱辰覺得自己在未來的幾十年裏都不會忘記那樣的眼神,那樣岑冷森然的目光,像是她幾個小時以前才吃過的冰淇淋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時候一樣,颼颼地冒著寒氣。
帶著某種能夠將人瞬間凍傷的力量。
駱辰從包包裏翻了半天才不負眾望的看到她的手機,手機殼上貼著她和劉心羽的大頭貼,兩個人笑的都很燦爛,正是她現在最需要的情緒,那樣燦爛的笑容能讓她暫時好受一點。
手機上編輯的內容從“阿諾,我想辭職”變成了“心羽,我想辭職”又變成了“小敏子,我想辭職”最後縮為簡短的四個字“我想辭職”,通過以光速傳導的電磁波傳入林木的手機裏。
駱辰翻著手機上的聯係人,和陳諾剛吵過架,心羽剛參加工作一定很忙,如果這時候打電話給小敏子她會被她那個禿頂的導師罵……最後她竟然悲哀的發現她不知道該找誰訴說她心裏的難受。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
最後忽視時差的影響她打電話給媽媽,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林木透過19層的高度,看到站在麗景書香的大門口形如螻蟻般大小的駱辰,刪除了短信。
花瓶的碎片,在客廳的地上鋪了一地。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後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溫柔,小心翼翼,一如駱辰初次見他時,那樣,讓人沉迷:“依然,哥哥晚點再過去,你先陪著媽媽。”
在聽到那話那頭的人重重的嗯了一聲後,才收了線,掛斷了電話。
駱辰沒有回別墅,而是去了市醫院的舊公寓,當她仍穿著那件白色的裙子,紅腫著雙眼,抱著泰迪熊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臥室的門被人打開,在睡夢裏尋到熟悉的懷抱,她果斷拋棄了泰迪熊,翻了個身後又重重的睡去,她的枕邊是那張幾年前拍的和爸爸媽媽的合照。
*
劉心羽一身帥氣的警服從警局出來,身邊跟的是隊裏派給她的跟班牛犇犇,她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手裏翻閱的文件,問道:“小牛,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牛犇犇搖頭,頓了頓,他看見劉心羽仍然埋頭於手裏的文件就又補充道“沒有”。
“錄像帶也沒有?”
“沒有”
“嗬!交易地點在密西西比河三角洲一帶新奧爾良港口的遊輪上,時間是下個月一號”劉心羽的話語裏有著不容置喙的堅定,震得牛犇犇竟一時忘了反駁。
“Miss 劉,下個月十號新奧爾良港口的遊輪上隻是舉行一個普通的宴會而已”,牛犇犇的話說剛說完,劉心羽已經坐在車裏了,她的車呼嘯著從他麵前閃過時,風中傳來了她堅定的聲音,“問題就在給你查看的郵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