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泰康十三年三月初三,天氣陰沉寒冷,空中飄著毛毛雨,讓人覺得陰冷肅殺仿若寒冬,即使這是綠意盎然的春天。
巳時許,在紫禁城裏,長秋宮內,皇後赫連氏誕下了皇二子。太後與皇帝聞訊急匆匆趕來。倆人剛一進入正殿,就聽見宮人稟報,皇後誕下了嫡子。聽到這個消息,皇帝與太後皆滿麵笑容,皇帝更是連連說好。
太後正想說要看看孩子,皇後身邊的太監慶喜跪在地上悲戚地向太後與皇帝稟告道:“啟稟太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情況不好啊!方才娘娘生產時難產,太醫說大人和小孩隻能二選一,娘娘吩咐了保孩子,現在娘娘已不大好了,隻剩下一口氣等著見皇上最後一麵呢。”慶喜邊說邊抹眼淚。
皇帝聞言,突然覺得一陣眩暈。他稍稍平息,可在一瞬間悲傷之情又湧上心口。皇帝跌跌撞撞的跑到皇後榻前,皇後此時已經奄奄一息,真的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皇帝看著皇後臉色蒼白,眼睛半眯著,微喘著氣的樣子,心裏十分難過,執起赫連氏一隻手,說道:“淑蓮,朕來晚了,你睜眼看看朕哪!都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你怎麼這麼傻呀!。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你若不在了,你叫我怎麼辦,叫我怎麼辦?”說著說著,皇帝痛哭起來。
赫連氏看到皇帝這個樣子,內心也是悲戚不已,虛弱道:“皇上,莫要如此,不要讓臣妾走得不安心呐!”
“不!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離開的,太醫呢?太醫呢?快來人呐!”
皇後氣息幽幽的阻止道:“皇上……皇上……不要為難太醫了,臣妾自知命薄,此次難逃死劫,不想連累他人,望皇上手下留情,也算為咱們的孩子積福吧!”皇後艱難的出了口氣,又道:“皇上,你我自小是青梅竹馬,相知相惜。而後,臣妾十五歲入宮,侍奉你九年,與你相依相伴。隻是如今臣妾命薄無福,再也無法於陛下與太後身前承歡侍候,萬……望贖罪。”
“不……不要再說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皇帝哽咽著打斷她的話。
“不……再不說,臣妾就沒有機會了。皇上,先聽我說……說完好嗎?”皇後央求道,眼裏滿是哀求。最後,皇帝含著淚光點頭答應。
“臣……妾,妾無能,隻為陛下留下一子,希望皇上看在你我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好好善待孩子,疼愛他,教導好他,臣妾在九泉之下便也能瞑目了。”
“皇後不必如此說,朕怎麼都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子的,他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嫡長子,按祖製也是要立為太子的,你放心吧,朕會給咱的孩子最尊貴的地位,最好的一切的。”皇帝承諾道。
皇後臉上欣喜,吐出最後一口氣,慢慢闔上了雙眼,斷了氣息。
皇帝忙連喚了幾聲,又搖晃她,可是床上的人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皇帝嚎啕大哭了起來。
太後聞聲過來,忙勸慰道:“皇帝,快別哭了,皇後的身後事要緊呐,你可別這時倒下。”皇帝不理會,仍舊哭泣著。“皇上,江山社稷未穩,你得振作起來!”太後緊緊抓住皇帝的手臂道。“你如此模樣,皇後也走得不安心呐!”
皇帝漸漸止住哭聲,抽噎道:“母後說的是,朕不能讓皇後走得不安。朕還要給皇後辦好喪禮,讓她安安心心的走。”皇帝又搖了搖頭,“但……朕現在的腦子還是一片亂,不知道該怎麼辦,皇後的喪事大典便聽由母後安排,您吩咐著人去辦吧!等朕緩過勁來再說。母後,麻煩您了。”
“皇帝說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是我兒子,皇後又是我的兒媳,於情於理我都不會不管的,你現在先去休息一下,讓太醫給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