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一塊碧藍的寶石,泛著隱隱的光,一眼望去,極深邃。
漓江水麵平的像一麵玻璃,映著淡墨色的山影,像江南潑墨的山水畫。漓江的水極清澈,隻一眼便可以回旋纏繞你的夢境。一簇簇鳳尾竹沿江生長,一群群鴨子在江邊嬉戲,一個漁夫和一群鸕鶿坐在竹排上,靜靜地觀望著滾滾而去的江水,時不時的在竹林中出現一兩座壯家小樓,幾個壯族少女手挎著盛滿衣服的竹籃,從小樓走出來,朝著漓江岸邊走去。
蘇夏望著這如斯美景,忍不住感歎,“桂林山水果真甲天下。”
“嗬嗬,山水是美不美,那得看人心是如何所想的了。你若心壞,這景也怕不好吧。”
蘇夏身後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她轉身,隻見一個穿著墨黑色繡著血梅的女子,正看著她。當她看清那女子麵容時,倒吸了一口氣。
那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唇如鮮血,齒如編貝,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把世間所有的黑暗吸納,黑的深不可測,黑的令人顫抖,黑的妖嬈叢生。
“嗬嗬。”女子突然笑了起來,像是萬千華光從地獄射出,絕美中透著詭異。
蘇夏的心微微的緊了緊。看這女子的打扮與麵容似乎不像是什麼好人,但她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做人,也沒得罪什麼人啊!
“天就要黑了,姑娘不住旅店嗎?我家是開旅店的,所以來問問姑娘。”女子像是看清她心中的想法,低下頭輕輕說道。這時,一陣風吹來,黑錦般的頭發便遮住了她的麵容。
聽到她說的話,蘇夏的心便鬆了下來,原來是來招攬生意的,害她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得罪什麼人了,看來以後不能以貌取人,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誰叫她長的太。。。。。。
蘇夏抬頭看了看天,原本碧藍如寶石的天已有了黑色的雜質。是該找個旅店了。她偷偷瞅了瞅那個女子,見她還低著頭,心中已有了盤算。這女子給人的感覺太黑暗了,可眼下天快黑了,附近也沒什麼旅店了,就將就將就吧。
“那請你帶路吧。”
女子轉身往竹林深處走,“請跟我來吧。”
蘇夏看著她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跟在她身後。
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底下,那一團紅暈已經褪為淡紅。上麵的天空已經從碧藍色漸漸變成鴨蛋一般的湖綠色,並有一種幽靜的暮色暗暗向她四麵圍攏來。
遠處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打破了這靜謐的的氣氛。橘色燈光從遠處的竹林中透過來,像穿越了遠古時光一樣。
漸漸走近,隻見三層中式複古樓房,黑瓦紅牆,雕梁畫柱,樓房正中間掛了個牌匾,用宋體字寫著——時光客棧,樓房兩側也分別掛了牌子,上麵寫著:三千美人三千笑,最是浮生忘不了。
“到了。”女子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她。蘇夏見她停了下來,也跟著她停了下來。蘇夏停下來的時候,剛好望進她那雙眸,依然黑暗的妖嬈叢生。
屋子裏似乎有人聽見女子的說話聲,大聲叫道:“南越,是你回來了嗎?”
南越牽起蘇夏的手,拉著她向裏走,“哎呀,煩死了,是我回來了。拜托,老媽,你以後說話聲音小點,你女兒又不是聾子!”
推開門,入目的是古色古香的廳子,廳子中間站了兩個女子,一個穿著碧青色繡著粉色夾竹桃花旗袍,一個穿著上著黃色窄袖短衫、下著綠色曳地長裙、腰垂紅色腰帶唐裝。因為燈光灰暗,季夏隻能看清她們的衣著。
“南越,你的速度怎麼越來越慢了?是不是要得骨質疏鬆了啊?”穿唐裝的女子說道。
“桃夭,你是不是這幾天閑著無聊啊?你要是無聊,我去找姐夫陪陪你,省的你在這兒亂叫,跟瘋狗似的。”南越斜著眼瞅了瞅她。
“什麼?你敢把你姐姐形容成瘋狗!我哪裏像瘋狗了?”桃夭氣呼呼的說道。
南越放開了牽著蘇夏的手,打了個哈欠,笑咪咪的說道:“就現在就很像。”
“你。。。。。。”桃夭用手指著南越,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哦嗬嗬。。。。。。夭兒,你別跟南越鬧了,從小到大你跟她鬥嘴,你都沒贏過她。以後還是要明智點。”季染兒笑著說。
“還是娘最好。”桃夭抱著季染兒的胳膊撒嬌道,順便向南越遞了個白眼。
“越兒,這就是今天的客人嗎?”廳子的燈光突然從遠古的橘色變成現代的純白。
撩開綴滿珠翠的簾子,一個穿著月華白的古衣的男子從廳子右側走了出來。
一頭如瀑布般的黑色長發用一根白色絲帶斜斜的紮了起來,肌膚嫩白如雪,唇淡如粉霞,秀美的鼻梁,一雙眼睛清淺幹淨如漓江的水,最深處是豔豔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