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是南野秀一的信條,同時也是他師傅的信條,當初進行訓練的時候,他的師傅告訴他,要想快,你就要先慢下來,慢了就會熟悉,熟悉了就會產生流暢,流暢了自然就快了,於是南野秀一首先要學習的就是慢。
不過他們師門的慢跟太極拳不太一樣,太極拳是以慢打快的一種法門,他的本身提倡的就是慢,因此在招式設計上,從來都是以慢為主,講究四兩撥千斤,融會貫通,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太極是違反常規的,他們的師門卻不一樣,他們講究的不是以慢打快,所以兩者存在本質上的區別。
他慢是為了快,當初為了練習這個,他們的師傅用簡陋水車帶動三個拳頭,同時朝他打來,他必須要站著一動不動,並且在每個拳頭上都拍打一下,如此循環往複,一下子練了五年,五年之後才有小成,之後換成了更快一點的機器帶動的拳頭,如此又是五年,之後使用了電腦控製的拳頭,這時想要偷懶已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拳頭也變成五個。
更加令人難受的是,他的師傅開始讓這些訓練更有成效,將程序設計成了完全無規律的程序。剛開始南野秀一整天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過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才稍微好了一點,但是緊接著師傅就又調整了難度,以後每當他稍微有點進步的時候,他的師傅就提高難度,所以在五年的時間中他一直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又過了五年,師傅忽然將速度調整得非常慢,但是出拳的角度更加刁鑽也更加難以防備。
南野秀一就這樣從一開始的慢慢訓練五年,接著快了五年,接著又慢了五年,用十五年的時間,他的師傅讓他做了一碗麵,吃完之後對他點點頭說道:“你可以出師了。”
剛從師門中出來的南野秀一,對外界的社會幾乎一無所知,過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的適應,當他適應以後就意識到師傅的訓練是多麼的有必要,當時的他看別人打架,幾乎就跟小兒科一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最終成了天皇的第一侍衛。
在秦楓之情,他從未碰上還能比他更快的人,所有跟他交手的人都會被他忽快忽慢的拳路給迷惑住,不一會兒自身的節奏就會被帶亂,輕輕鬆鬆就敗在他的手下,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手法,但就是毫無辦法,無論是快還是慢,他總是能接住,進而帶到自己的節奏中去。
他順風順水了好多年,這些年也從來沒放下過修習,因為他的師傅告訴他,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不能隻看到眼前的事情,還要看到身後的事情。這些年來雖然對師傅的話深信不疑,但是終究沒人能夠戰勝他,這讓他有些得意,對師傅的話也產生了懷疑,因為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見到過比他更快的人,直到今天。
跟秦楓打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秦楓能夠在慢的時候保持節奏,能夠在快的時候跟上節奏,他原本已經十分驚訝,但是當他從快想變慢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無法控製了。
這讓他格外驚恐,但是節奏已經被秦楓完全掌控,他予取予求,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南野秀一一直都處在被動的境界中。越打越是心驚,照這麼打下去,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就會失敗了,而且讓他失敗的原因,竟然是他的長處——快。
他赫然發現秦楓竟然一直在加速,他的手都快要抽筋了,這是快的完全沒有經過腦子思考,完全都是下意識地出手,出拳。剛開始他是震驚的,竟然有人能這麼快,後來他就變成了驚駭,竟然這麼快的速度,他隻是感覺到拳風一直吹著他的身體,秦楓的速度已經才安全超出了他的認知,不由地開始想:這是個人麼?
跟秦楓的對決中,需要全神貫注,尚且不能確保勝利,更何況是他這樣的三心兩意。 秦楓是什麼人?身經百戰,對手有一點不對勁他立刻就能察覺到,也是可憐了這個南野秀一,一直以來都是非常順順利利的,沒想到今天就被來了個下馬威。
在激烈的對決中,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都是無敵的。隻見到兩人快速的拳腳如夢似幻,忽然就被南野秀一的突然飛出而打斷了,就好像是被人用刀給切斷了一根線,或者是被誰突然按下了靜音鍵,一個人躺下,一個人站著。
秦楓淡淡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南野秀一,恍然之間南野秀一覺得秦楓有種君臨天下的氣質,他霎那間想起自己自從師以來的種種,自己的驕傲自負忽然就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從未經曆過的失敗極其強烈地刺激著他,突然抽出了一直都藏在胸口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