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往後看了一眼，加速向前。
過了很久，緊張的氣氛才從車內消散，柳靈素在經過驚嚇之後，緩緩恢複了平靜，換做她來開車，秦楓鬆開手，從柳靈素的腿上離開，背上的傷口仍舊在流血，左臂上子彈帶來的傷口，以及虎人所弄出來的傷口，倒是都已經止血，要不然，這麼久的時間，他估計自己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
即便沒有發生這種狀況，目前的情形仍舊不是很樂觀，頭暈目眩不斷襲擊他的大腦，如果不是靠著毅力，他想不可能會堅持到現在。
柳靈素顫巍巍地問了一句：“你怎麼樣了？”她的臉上掛滿了擔心的神色，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好孩子，從來沒見到過這麼血腥殘酷的場麵，今天幾乎把她一輩子都見到的場麵見識了。
想到這裏她更加愧疚，季末變成這個樣子，她也有一定的責任，如果當初能夠認真對待季末的話，或許他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而眼前的一切，都是季末所造成的。柳靈素想到這裏，不由緊握了一下方向盤，皺著眉頭，不時猛然吸一口涼氣，側著身子柳靈素看不到傷口，但是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左臂上有個血洞，後背把座椅的靠背上弄得全血跡斑斑，從這裏可以看出來，秦楓受到的傷有多麼嚴重。
秦楓顧不上回答柳靈素的話，柳靈素也就沒再問，直接開著車往醫院奔跑。當她正在手機地圖上找醫院的位置時，秦楓忽然開口說道：“電話給我。”柳靈素遲疑了一下，把電話遞給了秦楓，秦楓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過了一會兒才接通。
“喂，你在哪？……嗯，我現在有點事需要你幫忙，給我找一間空房子，不容易被發現的。”說完電話之後，秦楓順手將電話放在操作台上，說道：“現在不能去醫院，說不定那裏有他們的人。”
這種考慮出於秦楓的直覺。季末並不是個傻瓜，而且從國保局中出來，手段必定不少，他們去醫院太容易猜了，隻要是個人基本上就能猜到他接下來會去哪裏，所以他不能去，必須要做出一點出乎意料的事情。
剛才他把電話打給了秦檜，這是唯一能夠幫到他的人，秦檜也十分爽快，很快就幫秦楓安排好了。跟柳靈素一塊兒將車開下了高速，秦楓將車停在一旁，叫了一輛出租車，行駛到距離市中心還有很遠的地方，換了一輛出租車。如此這般，連續換了三輛車，最終才抵達一個老式的小四合院中，這種建築在帝都很多，一點都不惹眼。而且十分隱蔽，隱私容易保護。
車子停在門口，在柳靈素的攙扶下秦楓進了門，不過臨進門的時候他又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蹤，這才放下心來。
這是一間十分平常的四合院，中間是一個院子，南方是個大門，北方是主臥加堂屋，西方、東方都是廂房，用走廊連接。這種院落在帝都雖然常見，但現在的價格都很貴，一般人絕對買不起。帝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商品房開發都還不夠，哪裏會允許這麼奢侈地擁有院子？
柳靈素正要往主臥走去，卻被秦楓製止：“去廂房中，不要去主臥。”秦楓指指西方的房屋，然後又抬手指了一下主臥：“把房門打開。”柳靈素聽完將秦楓靠著台階放下，然後跑過去打開了正屋的大門，兩人進了偏房。
打開門一看，裏麵的擺設十分違和，這院子是個中式的庭院，中間種了一棵槐樹，寓意胸懷大誌，不過偏房中的擺設卻十分西方，裏麵還有電腦。兩人也無心吐槽秦檜的個人品味，直接去了床上，秦楓說道：“你得去買一些藥品。還有，你得幫我做個手術。”
說著秦楓指指左臂，劇烈的疼痛讓人幾乎昏死過去。柳靈素看著秦楓的傷口嚇呆了，連連擺手說道：“不行，不行，我從來沒做過手術。”秦楓咬著牙，半躺在床上說道：“我記得你是美術專業的是吧？那你應該對人體非常了解。”
柳靈素艱難地點點頭，之後又堅定地搖搖頭說道：“那些了解都是一些肌肉、構造之類的，內部到底什麼樣我一點都不知道。而且，我連一隻雞都沒殺過。”言下之意是說道她沒辦法拿起手術刀在秦楓的身上動刀子。
秦楓說道：“這個事情暫時不能透漏出去，我給你寫一張清單，你照著清單上的東西去買藥，去吧，我相信你。”說著，就找到紙和筆，寫下了一張單子，交給了柳靈素，柳靈素顫抖著雙手，接過了單子，她想要拒絕，可是看著秦楓的樣子，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之後柳靈素出去買了藥品，一大堆。
秦楓看著柳靈素把藥品一一拿出來，虛弱地說道：“現在你要像是切西瓜一樣，把我手臂上的肉打開，然後取出卡在裏麵的子彈，之後再像是縫衣服那樣，把肉縫上就行了。我失血已經很多，恐怕不能再堅持下去。”才說了幾句話，他就感覺到一陣眩暈，同時一陣睡意襲來，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現在這裏沒有輸血的條件，必須要盡快進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