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正咂咂嘴,最後說道:“白琴這孩子……”
“爸,您別擔心。”秦楓知道韓天正在想什麼,白琴自從見了他,從來沒叫過一句爸,韓天正心裏不是滋味,對此耿耿於懷。“白琴從小就沒了父親,一直都很苦,一時間還不能適應,你得給她段時間,讓她適應適應。”
說完秦楓又虛指著遠處說道:“這房子,還是白琴給買的呢,她說要讓白姨跟您都住在這算了。”
說道了房子,似乎提起了韓天正的傷心事,他臉色黯然,又喝了幾口酒這才說道:“爸沒本事啊,買不起這樣的房子。”
秦楓趕忙打斷:“爸,你說什麼呢?”
韓天正臉色更加難堪,連喝三杯酒,這才放下酒杯,說道:“你是不知道啊。今天我把這話給你說了,你不要給告訴白琴。”秦楓說道:“您說,您說。”
韓天正放下筷子,臉色潮紅,眯著眼睛說道:“你看白姨今天心情不錯,那是因為你們來了,你是不知啊,這段時間日子過的並不太順。”
秦楓趕緊問怎麼了,今天來的一大目的也正是這個,看房子隻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韓天正生在貧窮的山村中,也算是個大村子了,親戚很多。以前沒錢的時候,這些親戚過年的時候走一趟,也就罷了,平時不打什麼交道,除非是真遇上困難了,大家幫把手。這種事情在農村原本是很常見的。
而自從韓天正跟白姨結婚之後,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別看在農村這些消息主要靠人人相傳,但速度也是很快的,他們回去的消息也是滿城皆知。涼熱剛回去的時候,今天這個來,明天那個來,天天都有是人滿為患,來了也不空手,帶點山中的野貨什麼的,滿滿當當的,他們家的房子都快沒地方放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個月左右,人才消停下來,但白姨還是不怎麼去村子裏晃蕩,他們都像看猴子一樣,這讓白姨很不舒服。不過漸漸也習慣了,見麵也都打個招呼。
過年前後的一段時間,事情變味了,總是不停地有人到家裏來,談借錢,談未來。總之一個字兒:錢。無論是在農村,還是在城市,有錢就能有朋友,這是人趨利避害的自然反應。但是韓天正又沒真正有錢,而白姨呢,對他們也不熟悉,借錢的人實在太多了,這麼多人,怎麼能借出去呢?
就算是有,也不是這麼花的啊。
錢不借,人情也就淡了,鄰居什麼的都好說,隻是親戚朋友門上的就不那麼好說話了,不借錢就生仇怨,一些難聽的話就傳出來了,白姨跟韓天正出門的時候,都有很多人指指點點的。這讓白姨很是受不了。
農村生活條件差一點,她能接受,可是這種風俗讓她承受不了。
這就是為什麼白姨這幾天心情不好。
她優點懷念城市,再怎麼說,她也是在城市中長大的人,對城市的熟悉程度超過了農村一萬倍,在城市中,他能感到如魚得水,但是在農村,她隻覺得處處別扭。
而韓天正則不想回到城市,他對城市有一種厭煩。兩個人在這一點上發生了爭執,產生了裂痕。
秦楓聽完以後,想了想,說道:“爸,您那邊有多少親戚?”
韓天正說道:“其實也不多,關鍵是借錢的人多啊,你說孩子頭疼發熱要去看病,這錢我能不去借麼?這是救命的啊。”
秦楓說道:“爸,俗話說救急不救窮,窮人你怎麼救也是窮,這麼借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韓天正歎氣道:“這種道理我怎麼能不知道?這借錢,自古以來就是千古第一難事兒,借多了反而容易變成仇家。”
秦楓點點頭,雖然對於人情世故上,他不如白姨和韓天正有經驗,但是至少這個道理是懂得,有句古話,叫升米恩,鬥米仇。什麼意思?就是說,如果你借給人一升米,那可能是對他有恩,如果借給他一鬥的話,那就可能變成仇人。(一鬥等於十升)
人的欲望都是不滿足的,你借給他一鬥,他就覺得你有錢,應該再多借一點,不給,那就有仇怨。
“爸,我覺得這件事得永久解決掉,否則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大家的情分也都不在了。”秦楓說道。
“你有什麼辦法麼?”韓天正問道。
“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得叫白姨過來,咱們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不能就咱們兩人就把事情定了,白姨知道了會不高興的。”秦楓說道。
韓天正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好,就是這麼個道理。我去叫她。”.
秦楓慌忙起身,說道:“我去叫吧,您在這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