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鈴鐺有點猶豫,在最開始穀主讓她們過來便是照顧柳清燕,同時也要保護她的安全,現在明知狩獵一行那些人會伺機而動,為何還要前去羊入虎口?
六月還是上前道了句,“小姐如何篤定這是少爺想法?這雙絕舞壽雖是少爺傳出,但其影響力卻不是少爺為之的。”
潛台詞則是指有人煽風點火,挖著巨坑等著柳清燕跳下。柳清燕豈是那麼蠢的人,她更相信以明月涯高傲的性子,絕不會讓人踩著他的腦袋謀事。
柳清燕執杯品茶一口,笑道:“那麼,我們就來黃雀在後吧。”說完故意朝鈴鐺看了眼,似笑非笑道:“還是鈴鐺覺得自個敵不過他人?”
鈴鐺到底天真,被柳清燕三言兩語刺激的拍拍胸部傲然道:“小姐哪兒的話,就那些小角色,我鈴鐺用小手指就解決了!”
柳清燕被她那豪爽性格給逗笑了,清冷的眸子似從枝葉中滑落的露珠,晶瑩奪目,那微微轉暖的溫度,雖輕微,卻被六月捕捉,頓時放寬了心。
要知道她們來時,穀主就千叮嚀萬囑咐切莫惹惱了這位柳清燕小姐,穀主還怕六月性格孤悶,特意派活潑心機少的鈴鐺來逗她開心。
可謂是良苦用心,盡心盡力。
六月先前不明白,現在卻明白,穀主這個浪蕩不羈的人,許是對這清冷如雪的柳清燕動了心。
鈴鐺還在那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厲害的招式,神采熠熠,完全沒有停下的感覺,小眼神卻注意著柳清燕,見她乏了,連忙停下道:“我去給小姐準備熱水沐浴。”
柳清燕沉默看著鈴鐺,良久後,點點頭。
她即使不相信鈴鐺和六月,也懷疑明月涯的目的,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等到沐浴過後,她便在鈴鐺的服侍下熟睡了。
但卻睡得極不安穩,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帷幔內被發出似痛似悲似傷的哭泣和哀鳴聲,如同被欺負的孩子,捏著被褥呢喃著。
鈴鐺舀開一側帷幔,便瞧見柳清燕額間都是細細的汗水,眼梢處的淚痕於鈴鐺手中微弱的燭火,更加明顯。
她伸手輕輕的想把柳清燕推醒。
突然,柳清燕從枕下拔出匕首刺向鈴鐺,鈴鐺大驚失色連忙用銅燭台抵擋,響亮的錚一聲,鈴鐺大喝道:“小姐!是我!”
柳清燕被喊的身形一顫,呆呆傻傻的瞧著她,神色迷茫,哪還有白日見的清醒。
但鈴鐺可不敢動,那匕首尖尖還對著她脖頸。
過了少許,柳清燕才道:“你在這幹嘛?”
鈴鐺看柳清燕眼神變得清明,哭喪著臉說:“小姐你剛會兒做了惡夢,差點殺了奴婢。”
柳清燕此時才注意到手中的刀,連忙一轉塞回枕下,“抱歉,你且下去,莫在靠近我了。”
“是。”鈴鐺心有餘悸的點頭退下,在門口還若有所思的看了柳清燕一眼。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讓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宰相府二小姐,要在枕頭下放一把刀呢?